冰箱+大哥大+功夫+狼嚎+异梦+阴 茎+影子+语言+恐惧炸弹(都市恐怖病系列)(57)

「什麼事啊?」舒可有点被吓到了。

梅芳半信半疑地看著舒可,慢慢说道:「两个礼拜前。」

「两个礼拜前怎样?」

「两个礼拜前,你也接到诈骗集团的电话,说你弟弟在路上骑车撞了人就跑,车牌号码被抄下来,对方说,如果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负担他的医疗费用,他就要报警,告你弟弟畏罪潜逃。」

「所以呢?」舒可很直觉地迸出这句话。

这句话,让梅芳整个人寒毛直竖。

「最后你匯了五万块钱过去,想息事寧人。」

「难怪我今天去领钱的时候,想说怎麼会少了一大堆钱啊!原来是遇到这麼倒楣的事!」舒可唉唷了一声,整个人往沙发一倒。

这个反应,让梅芳面色凝重起来。

「重点不是那裡。」

「?」

「舒可,你根本没有弟弟。」

深夜,梅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这阵子她每晚回到家,就觉得一阵又一阵莫名的头痛。

睡意渐渐在头痛中褪去,梅芳抱著懒骨头抱枕,想著今天晚上看电视吃宵夜时,舒可困惑的表情。

两个礼拜前,舒可可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她哭诉,说自己怎麼那麼白痴,明明没有弟弟、却会被诈骗集团用不像样的理由拐了五万块钱。

当时梅芳还安慰舒可,说这一定是她工作太累了、加上又以为诈骗集团口中的「弟弟」,说的是舒可的表弟或堂弟,一时太紧张的才会上当……虽然那些安慰别人的理由听起来都很牵强。

总之,那时候的舒可根本不必别人提醒,匯款不久后就惊觉自己上当。

梅芳甚至觉得那样傻理傻气的舒可,还蛮可爱的。

但,今天晚上的舒可,不仅将两个礼拜前才发生过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在应对那一件蠢事的用词上,也显露出可怕的……可怕的……

该怎麼形容好呢?

梅芳叹气,真希望舒可不要真的生病才好。

又撑了十几分鐘,睡意全消。

梅芳想去冰箱裡拿盒牛奶热一热,喝了应该比较好睡。

这一想,精神都来了,梅芳嘿地一声起身。

打开门,走过客厅想去厨房开冰箱的瞬间,梅芳吓得暂时停止呼吸。

昏昏暗暗,舒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抱著鱼缸,一动也不动看著电视。

电视,哪有什麼电视。

舒可不晓得转到哪一台,电视画面只有沙沙沙沙的黑白马赛克。

梅芳震惊,仔细一看,才发现舒可不是单单抱著鱼缸发呆。

而是拿一根吸管,慢条斯理在喝鱼缸裡的水。

是梦游吧?

「舒可,舒可。」梅芳害怕地推了推样子很怪很怪的舒可。

「……」舒可没有反应,只是继续盯著画面乱七八糟的电视看。

梅芳这时想起来,大学时上某一堂通识课老师曾说过,碰上正在梦游的人,最忌讳突然唤醒她——不然很容易发生危险。

原因忘得一乾二净,但结论毕竟是记住了。

梅芳只好想办法将鱼缸从舒可牢牢的手中,慢慢拿出来,打算等一会儿放在自己的房间裡「保管」。梅芳再将电视转到HBO,想说就算舒可要在客厅裡梦游看电视一整个晚上,看一些正常的节目总是「不那麼恐怖」。

正当梅芳捧著鱼缸,想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她听到背后HBO电影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电视空白频道的沙沙沙沙声。

梅芳半张脸都麻了。

「舒可,你是在闹我吗?」梅芳捧著鱼缸的手在发抖,慢慢慢慢转头。

她不可能搞错,她刚刚将频道切换到HBO后,将遥控器随手放在电视机上。

遥控器,现在还放在电视机上,动也没动过。

这……怎麼解释呢?

难道这房间裡有不乾净的东西?

梅芳很害怕等一下舒可转过头来的脸,是一张恐怖的鬼脸。

但没有。

「……」舒可什麼也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地看她的「电视」。

这情景,真有说不出来的毛。

还不到一个礼拜,区区第四天,梅芳又拉著舒可在精神科门诊报到。

梅芳看著这个叫……张安延的年轻医生,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谁教医院今天下午的精神科只有这个医生当班,没得选,而这件事越来越有十万火急的态势。

舒可愣愣地听著梅芳用很快的速度,描述了舒可这两天晚上夜裡的异状,以及舒可完全忘记两个礼拜前非常荒谬的受骗经验。

在来这裡前,舒可完全没听梅芳说过她见过自己梦游的事,舒可看起来相当吃惊。

「我梦游?我……我喝鱼缸裡的水?」舒可瞪大眼睛。

梅芳不理会她,因为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在舒可身上,梅芳看著医生焦切地问:「总而言之,舒可前天晚上跟昨天晚上的梦游,和太常讲手机到底有没有关係呢?」

张安廷医生笑了:「怎麼每个病人或病人的家属,都很喜欢用总而言之这类的字眼,好像什麼都可以省略研究的过程,直接跳到结论去做问题解决就好了。医生没有这麼厉害,特别是精神科,癌症可以用各种设备找出肿瘤的位置,分析出肿瘤恶化的程度跟种类,但精神上的疾病不容易发觉根本的病灶。我们想帮病人,也得病人跟我们合作,一起慢慢找出病因才行。」

梅芳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

不过张安廷医生倒是注意到,舒可自从进来后,手指就没停过在手机按键上答答答答按来按去,便笑说:「不过不管舒可暂时性失忆以及梦游,与过度使用手机有没有关联,我看她这样不停使用手机的模样,是该……是该想点办法改善。」

拿出一张纸,张安廷医生在上面又画又写。

「人类的脑波,被专家分成四大频率,β波是十二至三十八赫兹,属於意识层次的波,是人类在进行逻辑思考时需要的波长。」

「α波是八至十二赫兹,是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桥樑,想像力的来源。」

「θ波是四至八赫兹,是属於潜意识的波,是创造力与灵感的来源。」

「σ波是〇.五赫兹,是属於无意识的波,一般相信与直觉、第六感有关。」

张安廷医生随即又在纸上写了九百跟一千八百的数字,说:「功率是九百或一千八赫兹的GSM手机,『应该』不至於对人类的脑波產生影响,一般相信,除非你是住在讯号基地台楼下,才会出现植物病变啦、人脑癌生肿瘤等问题。」

这大概是这位年轻医生,第一次用专业一点点的口吻跟两位女孩说话。

舒可跟梅芳不由自主将腰打直,调整坐姿。

「当然,我们不能排除任何的可能。」

张安廷医生注意到了女孩们态度的改变,当然,他也注意到了舒可今天穿的短裤比上一次的还短。

他继续说道:「我们要釐清是机器本身的影响,还是使用机器习惯上的问题。比如我看过一个商务人士的诊,他长期使用手机谈生意,客户有的在美国,有的在中东,有的在西班牙,时差的关係他二十四小时都得应付客户的要求。有时候手机明明没有响,他却以为自己听到铃声,神经兮兮的,晚上也睡不好觉,一直以为手机响了,起床接手机才发现是幻听,这种人晚上睡觉最好把手机电池拔出来,不然不可能一觉到天亮……这很明显是手机使用习惯上的问题,就算他改用PHS手机,幻听的症状也不会改变。」

「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喔。」舒可赶紧反驳。

「……是吗?」梅芳瞪了她一眼。

「如果是机器的影响,问题很好解决,就乾脆一点不要再用手机就好了。使用习惯就不好根除,特别是妳又在通讯行上班,情况又更特殊了。」张安延医生用电脑的院内查询系统点来点去,足足过了半分鐘才说道:「两年前我们院内引进了一台机器,虽然不是什么太新、太高级的设备,但用来帮助睡眠或是稳定情绪,效果还蛮好的,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有睡眠方面的问题,所以要用的话就要预约……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半没有人用,妳们想尝试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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