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20)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秦淮川瞧出他的意思,没说什么,他要送就让他送。下楼,到了医院的花园。

秦淮川跟在孟庭许身后见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回想打针一幕笑了笑,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孟庭许巴不得就到这里,那人也不早些开口,害他昏昏沉沉硬撑着到了花园。

“慢走。”

秦淮川低头盯着他的脸,说:“啧啧,被赶了。”

整个人从医院出来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门口来了辆汽车,开车的是个护兵。

花园种植了许多白玉兰、吊竹梅、紫荆花、紫薇、青皮木棉,该开花的都开了。春日梧桐,夏日荷花。幽幽暗香浮动,比病房里的味道好闻。

护兵说:“孟先生,咱们回去吧。”

孟庭许望着云端一角的太阳,说:“坐会儿。”

心里却有些不安,片刻,还是站起来回了病房。

身体沉重,一睡就到了晚上。

护士推开门进来,他自觉脱了裤子。

又怕门口突然出现个秦淮川,回头叫护兵站在门口守着,把门关了。

护士取了针,咯咯笑:“明日还有两针,还是打这边吗?”

孟庭许翻过身,说:“那就换这边吧。”

打完针,他叫护兵去开窗。

月光清晖明亮,侧身仰头就能看见。许是白天睡得久了,夜晚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隐隐感觉身后那扇门总会被人推开似的。

秦公馆内。

太太们吃了晚饭,带着孟幼芝上楼,问她会不会打牌,孟幼芝摇头,文静地坐在沙发上。

苏敏敏见秦真跟在孟幼芝身边跟了一天,拽着他上了牌桌,说:“别拿你那枪去吓唬她,小心惹你大哥生气。”

秦真笑着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小妈。哥有要紧事忙,叫了好多护兵,管不着我。”

秦真玩儿心大,忙不迭又跑去找孟幼芝,要带她去后花园参观自己收藏的玩意儿。

孟幼芝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在别人家不敢使性子,只好被拉着满栋楼跑。到了后花园,秦真开了灯,提着桶干草往马厩方向走。

边说边指着后花园:“你看那儿,那是我家的荷塘。里面有我养的鲤鱼,乌龟。你再看这边,从花园往后走,还有跑马场。”

孟幼芝没吱声,跟在后头警惕地四处打量。

秦真说着他喜欢的东西,爱玩儿什么,把家里布局说了个遍,就差拿张纸告诉她后门从哪儿出,狗洞去哪儿钻。

说了半响身后都没个响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听了吗?我同你说话呢。”

孟幼芝盯着他。

秦真放下铁桶,又问:“喂!我说我跟你讲话呢!你怎么没反应呀?”说完,还在她面前挥挥手。“你是哑巴吗?”

孟幼芝杏儿眼水灵灵的,气质如兰花般。整个人生得又白净,跟富贵人家的小姐一样。

秦真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很是诧异,知道她是孟庭许的妹妹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当初就是因为看见孟庭许谈吐优雅大气,不卑不亢,很是对他胃口。

比那些什么畏首畏尾的教书先生好多了,自己也喜欢,便静下心听他教学。

这会儿拉着他妹妹,几句话下来,俩人性格似一个鼻子出气,相像极了。

秦真蹙眉,有点儿生气。可对方是个女孩子,比自己年长几岁,只好绅士地让开道,说:“你走前面,在家里我最大,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你别怕。”

吹完牛,提着桶子就绕到她身后:“孟幼芝,走啊。”

孟幼芝个子矮,年长秦真几岁。秦真生得高,他十三的年纪,心智还不成熟,说话咋咋唬唬也不温柔,故俩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她只好沿着走廊往里走,过了荷塘。忽然眼前一亮,看见后花园一棵榕树下围了一圈人。隐约闻见一股刺鼻的腥味,她驻足一顿,瞧见两个男人趴在地上,手上和嘴里不断冒出血。

吓得猛然一惊,下意识就要喊出声。

秦真侧身朝榕树下看了眼,急忙拉着她退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别看,我大哥办事呢。”接着,将她带到了后面马厩。

他从铁桶里拿出马草,递给孟幼芝:“看,这是我养的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马的鼻子。

孟幼芝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转醒,脸色发白,手里颤颤发抖。

秦真握着她的手腕,教她喂马。又想男女有别,立即放开,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她的袖子,挪到马头旁边:“它脾气很好的,你多喂喂它,它就愿意给你摸。”

她空洞的双眼微动,无力地抬手摸摸鬃毛。

“看吧!是不是?它愿意给你摸了。平时它还不想让陌生人摸呢,你……你反正,它愿意的。”

孟幼芝轻飘飘地问:“你大哥,是坏人吗?”

秦真瞪大眼睛:“我哥怎么可能是坏人,你别瞎说!”

“那刚才,他……他。”

“刚才怎么了?”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刀,他是不是……把那两个人的手指……砍,砍下来了?”孟幼芝越说越小声。

秦真说:“那是他们活该!他们给我大哥下毒,要害他的命,就该剁了双手喂狗!”

孟幼芝失魂,后脊梁骨发凉,眼眶通红。

秦真越发来劲儿,狠狠道:“换做是我,要是敢下毒毒我,我不仅要割掉他们的双手,还要挑断他们的双脚!”

孟幼芝顿时沉默了,猛地又退后两步,说:“你是魔鬼!你哥也是魔鬼!我要回家!”

秦真一听,孟幼芝说秦淮川是魔鬼,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一脚踢开铁皮桶,喊道:“我哥不是!我哥不是!是有人故意给他下毒,我问了管家,那个下毒的人还毒了你哥!”

哐当巨响,铁皮桶滚进了马厩。马受了惊,一下子朝天踢去,正好一脚踹向孟幼芝。

榕树下,秦淮川丢下菜刀,脱去手套。

范文生看他脸色,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叫人扶起地上的厨师。

秦淮川玩了会手指,说:“味道怎么样?我厨艺肯定是没你们好,这道毛血旺还得厨师长做的才好吃。”

厨师长看着地上那盆血旺,身体为之一顿。

“监督厨艺高超,菜做得极好,我自愧不如。”

说完,垂眼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秦淮川摇摇头,啧啧一叹:“我对厨艺一窍不通,就会乱砍一通,好在是做毛血旺,换作是其他什么肉菜,刀工肯定是不如你的。家里厨子只会做些家常菜,广东菜吃腻了也想吃点湘菜杭帮菜。这些都是厨师长拿手的,我想请你来公馆做私家厨子,工资你开,要多少都可以。”

俩人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话,不敢驳了面,更不敢拒绝。

怕自己也像地上那盆血旺一样被剁得稀碎,也不敢言语。

秦淮川搅着手指,挑眉说:“今日不光请二位来吃饭,我还请了美味饭店的老板。他没给跟你们说吗?”

厨师长怂着脑袋,摇头。

“现在出了这件事情,往后哪家饭店还敢要你们。纵使是敢要,也没人敢去饭店吃饭呀。”秦淮川冷笑,“其实他该说的已经给我说了,不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我没什么手段,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向来是非分明。倘若不从警察厅带走你们,那些人会如何待你们俩?一日不结案子,你们就会被关在里面一日。”

话已经挑明,俩人也不再沉默。

要是秦淮川送他们回去,关一辈子都是可能的。

厨师长说:“我也是受人胁迫,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啊!”他跪在地上,膝行到秦淮川跟前,磕头道:“我兄弟二人,是真的不敢反抗呀!秦大少爷,苦杏仁是我放的,跟我弟弟没有关系。您放他走,我去警察厅自首!”

他弟弟一听,跟着跪下吼道:“不是我哥!是我撺掇我哥放的!要自首也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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