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21)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秦淮川听着声音耳朵疼,捏了捏耳垂说:“受谁胁迫?”

厨师长语气颤抖,咬牙说:“没看见正脸,听口音是汕头的。”

范文生插嘴问道:“现在就说了,怎么在警察厅的时候不说?”

“那人讲就算我们进了警察厅也会捞我们出来,叫我们不必担心,只管照做。”厨师长愁眉苦脸,哪知秦淮川不按套路出牌,把自己带回了公馆,更不知道他要毒的人是秦淮川。

旁人要想从秦公馆捞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下好了,小命不保。

“你们在哪儿接的头?”

“东兴大街,那间新开的胭脂铺子后街。”

秦淮川心里想,汕头口音,能从警察厅完好无损的把人捞出去,除了内部人员以外,其他人还真不行。

想了一圈,汕头口音的倒是没有。

又问:“你确定是汕头口音吗?”

他点头:“是!我确定!”怕秦淮川不信,又说了句:“我生怕事后他不救我兄弟二人出去,留了个心眼儿,跟踪到了他的住处。本想讹钱……唉,也不能说是住处,他进了草堂药房后又去了对面文具店。”

这么说,跟墨宝文具店有关系了。

秦淮川恍然,让听差的带两人下去。抬头仰望夜空,月光穿透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

他又叫人备好车,打算去一趟医院看看孟庭许。

哪知后院忽然吵闹起来,管家奔跑到他面前,急得一脸汗水,喊道:“不好了!孟家二小姐被马踢破了头!”

秦淮川恐惧地一怔,急忙跑向马厩。

一路上听管家说了事情经过,见到秦真的瞬间抽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秦真被巨大的力量扇倒在地,瑟瑟缩成一团。管家见状立刻去扶,结果被秦淮川冷冷呵斥一句:“不准扶他!让他自己站起来!”

众人吓得楞在一旁,不敢喘气。

孟幼芝捂着额头踉跄几步,看见秦淮川上前就问:“我哥呢?他怎么样了?我想见他!他身体不好,他不能……不能中毒!”

秦淮川显然慌了,本来孟庭许就因自己的缘故被人下毒,看他跟妹妹相依为命,颇为可怜。如今他妹妹在自己家里被踢破了头,明明说了让他不要担心这种话,眼下又做不到,两边都不好交代,顿时心情很是郁闷。

差人请了医生,自己亲手给她按压,防止出血过多。

这一惊,姨太太们闻着声就来了。

见孟幼芝满脸是血,赶紧围着她进了客厅。

赵娴最后一个下楼,一问才知是秦真叫马受了惊,伤到了孟幼芝。进门时看见秦真哆哆嗦嗦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拧着他耳朵就带了过去。

良久,匆匆提着药箱的医生也赶来了。

听差的带着他进了客厅,进门的一刹意外地一顿。

这架势,仿佛进了战壕。

秦淮川说:“快给她看看!”

医生先是检查了伤口,又询问是怎么伤的,才说:“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流血流得多,这种情况是要打破伤风针的。”

孟幼芝满心是孟庭许,僵直地坐在凳子上哪管医生说了什么,只问:“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秦淮川垂眼,安抚她:“在医院,现在太晚了,明日早晨我带你去见他。你先听医生的话,打针,好吗?”

孟幼芝瞪着眼看他:“你害了他!”

秦淮川抿嘴:“是,我的错。”

孟幼芝撇头,眼泪流了下来,默不作声。

心疼哥哥的身体根本受不住折腾,从前在家也是锦衣玉食,一点儿风都不敢让他吹。后来得了一位老中医指点,喝中药调理才好了些。

赵娴翻了个白眼,说风凉话:“不就破点子皮吗?这有什么?再说是那畜生踢的你,又不是我家真真踢的你,何必在那儿哭哭啼啼的?”

秦真急忙扯赵娴的睡衣:“妈,你别说了。”

他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柳眉烟急忙拿来祛疤痕的药膏:“二小姐,你别跟二太太生气,她不是那个意思。这祛疤膏特别管用,你拿着,等伤口好些了涂抹在额头上,半个月就消了。”

秦淮川叫秦真进来道歉,这事他有错在先,被那一脸血吓到了,自知理亏,急忙诚恳赔不是。

等医生包扎好伤口打了针,众人散去,秦淮川让丫鬟带着她去了客房。

客厅留了盏照明的灯,秦淮川独自坐在客厅里愁眉紧锁。坐了会儿,起身出门。

病房内寂静无声,已是半夜。

孟庭许猛地从床上坐起,心里越来越难受,说不清什么缘由,看着外头月色朦胧,披上外衫就下了楼。

看门的护兵早坐在门口昏昏睡去,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着。

秦淮川穿过医院走廊,立在病房门口好一阵才吭了声。

吓得护兵蹭地站起来:“监督!”

秦淮川瞥了眼,问:“里边儿怎么样了?”

护兵说:“晚上又打了一针,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了。”

得知孟庭许睡了,他轻轻拧开门,探头一瞧,床上空着。

护兵跟着一看,瞪大眼说:“不对啊!他!他明明在里面睡觉的!”

秦淮川焦躁起来,连忙走去床前确认,伸手摸了摸,余温仍存,应该刚走不久。

转身到了医院走廊,询问值班的护士有没有看见。

那护士摇头,说并未看见。

又想门口还有护兵,要是真的跑出去了,他一定会被发现,想来孟庭许还在医院,便四处寻找。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竟觉得时间漫长无比。

终于走到医院花园,在那一簇一簇的花丛里,看见了一道清冷的背影。

秦淮川放慢脚步,缓过气息,盯着他没动。

他就像月光下的一株百合,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散发着幽香,让旁边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孟庭许望了会儿月,一股冲破脑门儿的咳嗽声从胸腔响起。他捂着心口,疼得发慌。

叹了声,转身打算往回走。

不料一扭头就看见了秦淮川的脸,神情在黑夜下隐忍克制着什么。

孟庭许擦去嘴角溢出的沫子,眼皮往上抬了抬,时空静止,无端躁动的情绪也徒然平静了下来。

他开口问:“你出去,他们没来杀你吧?”

秦淮川说:“没。”

孟庭许继续问:“事情办得好吗?”

秦淮川说:“有了点眉目。”

孟庭许哦了声,又问:“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秦淮川想了想:“不知道,就觉得应该过来。”

有一句说一句,说完俩人都不开口了。

秦淮川盯了片刻,才走过去。

孟庭许对他忽然的温柔有些不解,疑惑着,心想是不是他外头的事情办得不顺心,又想他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并且下毒这样的事情还是挺严重的,不免多出一份担心。

可一回过头来再想,自己没必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立即打消了念头。

只瞧他慢慢靠得越来越近,连身上的味道都能闻见。

孟庭许抬眸,清澈的眼睛闪了闪。容貌甚是清秀,越看越是心悦。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袭来,慌忙往后退了小步。又见秦淮川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好像自己受伤了似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晃眼一看,脸上又没了表情。

顿时摸不透,只好也盯着他。

秦淮川一边伸出手背量他的额头,嘴里说:“庭许,你身子怎么病的?”

孟庭许躲开,说:“小时候病的,不要紧。”

第十七章 讨好

秦淮川说:“不管如何病的,总得有个由头。”

孟庭许说:“生来就有病,大喜大悲碰不得,算命的说我活不长。”

那算命的还说,命格有变,遇贵人才得以解。

秦淮川一愣。

“算命的说了不算,封建迷信,有什么可信,你宽心就好。”

说完话,问他回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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