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48)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白延霜道:“这个年头,时代大发展,你我都是从国外回来的,早就见过了人家不一样的体系。从前家里的那些小作坊,不比这种体系制度化的公司,再如何精品,也不能批量生产。迟早,那些人工劳动都是要淘汰的。我早些融入时代,跟紧发展,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家里还有我父亲,他愿意守着他那些东西过一辈子,那就过去。我独立出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不快哉?”

想一想,是这个道理。

冷青松羡慕道:“我呀!要是能有你这么豁达就好了。”

蓦地,心里有些不平衡。

自己不管是工作还是爱情上都受到了挫折,暗自苦笑,自己是个没本事的。

连喜欢的人都得不到。

见他脸上表情依旧不好,白延霜上下打量一眼,笑着问:“又怎么了?看起来你心事重重的。”

当他是同学,也是跟自己脾气相投的好友,便把心里想的事情告诉他:“其实也不想瞒你什么,我这个人也没什么野心。想要的东西如今都有了,只是......”

他坐直,正经起来。

冷青松道:“只是心里一直有个人,很是在意。你对他越好他就越生分,恨不得疏远你。你给他一分,他还你三分,就怕欠我人情。有时候真的拿他没办法,谁叫我,心里有他。”

白延霜一愕:“竟然有这种人?”觉得他口中的人挺有意思,又道:“原来是心上人啊,看来冷兄是为情所困。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惹得你朝思暮想,求而不得?”

想到孟庭许,他嘴上不由自主地笑一笑:“是个芝兰玉树的人。”

白延霜挑眉,心底一怵,还是个男子。

表面波澜不惊,依旧说:“那改日我真要见一见才好,看看冷兄的心上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又聊了点其他的,才从吉祥酒楼散去。

冷青松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见孟庭许,便叫了黄包车去了青云路孟宅。

结果走到巷口,看见从里头出来一辆车。

再看车牌号,猛然一顿。

竟然是秦公馆的车。

漫漫长夜,星月交辉,秦公馆今日终于歇了,庄晚难得一晚的空闲。

秦淮川因孟庭许不跟他打招呼溜回家一事很是难过,叫厨房烤了鱿鱼,摆在花园里与庄晚小酌。

他蘸了点芥末,刚放进嘴里,范文生便走来说:“爷,我有事要报告。”

他含糊地嗯了声,看着庄晚将芥末推到一旁,问:“你不吃芥末?”

他笑笑:“我怕辣。”

秦淮川嚼了嚼,觉得没滋味,感觉不到辣。

范文生说:“第一件事是我们隔壁新修的那一栋大楼,下个月开业,请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参加开业大典。其中,也给秦公馆送了一份请帖来。”

秦淮川并不关心,问道:“说要紧事。”

范文生道:“第二件事情就是知道庄先生在咱们府上,想请庄先生去唱戏,请帖也跟着一并送来了。”

请他秦淮川,笑话。他排场大,脾气也大,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些。但是请庄晚则不同,他涉世未深,除了钻研他那些戏,平日也少见外人,要是有贵客到访,也是老班主帮忙打理。

庄晚不去,那便是耍大牌,得罪了人,在圈子也不好混。

秦淮川懒懒地看向庄晚,庄晚领会,说:“请范先生将请帖给我吧。”

范文生给了请帖,依旧站着不走。

秦淮川咬着鱿鱼干忽然蹙眉,心烦地问:“还有事?”

顿了一下,范文生才朝他挪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我今天按照您的吩咐去孟宅逛了一趟出来,看见宅子门口贴着“招租”两个字。房门紧闭,也没看见孟先生。于是我就去找了宅基地的房东,房东说这家人不住了,要搬走。”

听完,口中的芥末似长了刺的藤条一样,扎得舌头喉咙生疼。

心里五味杂陈,有什么打翻了,搅得肠子都痛。

秦淮川不由一愣,这种感觉好陌生,就像是心跳着跳着不跳了,过一会儿它就到了别处跳,再过一会儿,从前伤的脾胃也跟着跳了起来。

庄晚在一旁有些诧异,见秦淮川没了表情,冷冰冰盯着盘中的芥末。

顷刻,秦淮川又惨淡一笑,抬起眼眸对他说:“你看,我就说他没心肠的,你还不信。”

那张俊逸的脸变得冷淡,纤长的睫毛垂下,神色愈发惨白。

心里呐喊。

孟庭许!

孟庭许!

孟庭许!

这还不够。

猛地站起身就要去孟宅见他。

庄晚起身阻拦,说:“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去,像是要去抓人的。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先平静下来,等明日一早再去找他问个清楚。现在本就在气头上,你向来逞口舌之快,去了又要惹怒他,何必呢?依我看,不如找人打听清楚了,有了对策再去。”

捏紧拳头,秦淮川又直直坐下,差人连夜盯着孟宅,不许让孟庭许跑了,也不许旁的人靠近。

又派人去查他最近这几天的行踪轨迹。

一番吩咐,才理智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原来都不配知道他的消息。

秦淮川撑着额头,朝范文生伸手。范文生呆呆地嗯了声,秦淮川把盘子往旁边推开,桌子空出来一点:“请帖拿来。”

“哦!”他反应迟钝,急忙拿出请帖。

秦淮川打开看了看。

白桦烟草公司——白延霜。

合上请帖,苦闷地又拿起鱿鱼干。

庄晚眼眸转了转,看着他将请帖当成垫盘子的,压在下头,气呼呼地咬着鱿鱼干。

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顿时好笑起来,说:“果真是个人才,如此会拿捏你。”

秦淮川又气又恨:“他要是有气,往我头上撒就是,何必大费周章的躲着我,又不是见了阎王爷!”

心有不甘,没了心情,要回自己的书房。

装着事,也没跟庄晚打招呼,只说:“对不住你了,明明是我叫你出来陪我喝酒的。”

庄晚道:“无碍,你忙你的去吧。”

待人走远,他缓缓转身看向桌上的鱿鱼干,露出苦涩的微笑。

第三十一章 密谋

最终挨到天亮, 秦淮川总算是睡着了。

浅浅眯了两个小时,再看时间已是九点整。起身洗了个冷水澡,没叫范文生, 也没带任何人,就去了青云路。

冷青松从昨晚回报社后就神色异常, 宅子上的招租二字让他心头一悸, 又恐怕擅自进去会把人吓跑便走了。

一想, 应该是自己的错, 是他那日在园子的告白才让他逃走的。一时没了主意, 闷在办公室一直喝酒。直到早晨, 终于忍不住要去找孟庭许。

一夜的酗酒,青胡渣没刮, 两眼无神,看起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而这边, 秦淮川将车开到孟宅巷口, 守夜的人说孟庭许很晚才回家,回家后一直没出来。这会儿就在巷口, 等着人出门。

不多时,孟庭许和孟幼芝出来了,兄妹二人说了会话,孟庭许独自离开朝巷口走来。

今日就要去学校退学费,他特意穿了一件浅色的长衫,收拾得干净又得体。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可到他这里确实反着来了, 尽管衣裳再破再旧, 如何的不好看,可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开在淤泥中的莲花般冰清玉洁。

孟庭许一抬眼, 就看见靠边停着的汽车。看清车上的人后顿时停下脚步,本能的要跑。

又想,这路就这么宽,根本没机会跑得了。

于是慢慢走了上前,到跟前问:“你怎么在这?”

秦淮川忍着情绪,故作轻松地一笑:“我在守株待兔,刚捉住一只小白兔,怕他跑了。”

孟庭许见他又是这幅嬉皮笑脸的态度,冷声说:“有事?”

车门被推开,秦淮川一手靠在车门上,垂头说:“要去哪儿?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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