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58)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伸手拍了拍秦淮川的肩膀, 柔声说:“我这一次去见他, 就是为了跟他划分界限,往后也不用再做朋友。”说着, 又怕这人伤心,急忙道:“你又跟他不一样, 何故将自己与他相比, 惹得心情不快呢?”

蓦地,秦淮川咬着自己的舌头, 耳朵动了一动。

心想,莫不是他看见自己这幅神态,故意说来宽慰自己的,看他可怜罢了。他就是心肠硬,好坏不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都不知道。

记起那日在园子里看戏的时候,冷青松趴在他身上, 不由一股酸味从心底升起。

眼泪就像开了阀门的水龙头, 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

孟庭许心里哎呀一声,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话, 赶紧将双手合拢,接在下面,道:“怎么这幅表情?我......我不去见他就是了。”

片刻,不知如何安慰了。

秦淮川捂着脸,听着孟庭许焦急的语气,嘴唇一弯。

原来他吃这一套。

继续伤感,抖动肩膀。

那眼泪像细雨似的,往手心里下。孟庭许蹙眉,叹气道:“我的家产都在你手里,要出门也得有你的准许,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也是,这话倒是没错。

秦淮川松手,盯着孟庭许粉白的手心,垂头亲了上去,说:“我就是怕你跑了。”

手心触到嘴唇的瞬间,孟庭许赶紧收了回来。咽了口唾沫,心里不住地揣想,那两片嘴唇居然这么柔软。

隔了一会,秦淮川又道:“你想见他可以,但是得让我的人跟着。别人我不放心,必须让范文生去。”

“你安排就是。”孟庭许说。

第二日一早便出了门。

来到警察厅,在监牢见到了冷青松。

监牢放着一张木桌和凳子,中间有道网隔开了一半。

孟庭许走进去,没坐。

冷青松听见他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敢抬。

许久,孟庭许才开口道:“以前的事情我很感激你。”顿了顿,“青松,就到这里吧。”

冷青松猛然抬头,抓着铁丝网急道:“庭许,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解释了又如何,当听见范文生说白延霜与冷青松认识以后,自己遭遇的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了。

孟庭许叹了一口气:“是白延霜这样教你的吧?”

冷青松顿感震惊,张着口迟迟发不出一声。

“你认得他?”

孟庭许说:“且不管我是否认识他,你都让我很失望。”

他继续说:“是他教唆的你,我明白,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可你明知广州禁烟,却背着我们偷偷藏那种毒物。你从前那颗赤子心去哪里了?被烟土给腐蚀了吗?还是说,你本就是个伪君子,从头到尾全都是骗我的?”

“不!”冷青松大喊一声,“我没有骗你!我这颗心从未骗过你!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烟土,是他告诉我那东西能缓解我的焦虑,所以我才……”

“这么说,这也是他教的你?”

冷青松点头,急切的想把这一切的错都甩给白延霜。“你应该是最清楚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若不是白延霜,我断然也不会对你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举动来。我真的不知道,庭许,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真心的,想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真心,是我一时糊涂迷了心智!”

看来冷青松真的不知道烟土一事,又想这东西是白延霜给的,那么他到广州来开公司,说不定就是偷偷的运输烟土。

白延霜想请秦淮川看戏,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舞到正主脸上来了。如此行为,的确是他白延霜喜欢做的。他最了解白延霜,就算冷青松咬定这烟土就是他本人亲手给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奈何不了他。

而且家里的生意一直萎靡不振,到他离开时,已经是被白延霜的父亲和他舅舅挥霍一空。

想着他不远万里也要来到广州做生意,定然是走了什么捷径。赚钱来得快,眼下什么东西最值钱,什么东西最贵,什么东西叫人上瘾,便只有烟土了。

这玩意儿一旦沾染了,就是万劫不复,只能下地狱。

心道不好,恐怕舅舅也跟着来了广州。

那么这事就大了,得赶紧先告诉秦淮川才行。他豁出性命都要守住的港口,居然还有人偷偷运输烟土。越想越替秦淮川感到不值,也明白为何他的脾气是那般的暴躁。

若是不狠一点,谁都要欺负到他的头上。

现在满心装的都是秦淮川禁烟的事情,回过神来时,见冷青松一脸愧疚地盯着自己看。

孟庭许这趟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清楚冷青松这样的朋友结交不得,冷静地思考了很多,说:“你真正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冷叔叔。你忘记自己为什么进报社了吗?你的信仰,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将来一定要做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要把事实公布于众。可现在你却......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句话带给你,远离白延霜。”

孟庭许骨子里虽是个传统的人,但他也能接受新鲜事物,或许思想上不像冷青松留学回来的那样跳跃和开放,可他懂得什么叫传承。

不免为冷世诚感到心酸。

想起自己和孟幼芝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家,就恨他冷青松昏了头,竟然不知道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冷青松痛苦地闭上眼,泣不成声。

“你我缘分,就到今日吧。往后……你好自为之。”

孟庭许决绝地转过身,范文生听见里面动静,特地拉开了门。

走时,范文生将秦淮川交代的事情告诉了厅长。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放人了,但白延霜保释钱也要收。

不能平白无故地放走他,这样一来,也打消了白延霜起疑的心思。

冷青松瞧见范文生的瞬间,仔细回想,这一切都是秦淮川出现在孟庭许身边才会这样的。

秦淮川是那么一个高傲冷漠的人,最是无情无意,怎么可能把自己最亲近的人安排在孟庭许的身边?

后知后觉,从孟庭许中毒进了医院的时候开始,就越发不对劲起来。

开始笃定,秦淮川对孟庭许的心思和自己一样。

气得一拳打在铁丝网上,咬牙切齿,今日落得如此地步,里面少不了秦淮川干的好事。

等自己出去以后,定然会夺回孟庭许。

等到晚上,又有人进来探视。

“少爷,您为何要亲自来接他出去?不如吩咐我们,还得让您跑一趟,怪累的。”

白延霜站在门口,板着脸讥笑一声:“我不亲自己来,怎么显得我关心他?花个千把块就能把人保释出来,还能为我所用,有什么不好?”

张彪是白延霜的心腹,人长得凶,身材魁梧。既是保护他出行的,又是他养的打手。

张彪附和道:“原来如此,小的懂了。”

见到白延霜的那一刻,冷青松就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了。白延霜带他回了白公馆,好吃好喝招待着。

晚间,白公馆会客厅。

冷青松说:“我原先不知道你和庭许的关系,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这种法子了。”

白延霜叹气:“你是在怪我给你出的主意吗?”说着,他放下筷子。“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孟庭许不待见我,要是看见我跟你待在一起,定然也会连累你。我跟他自小就认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你明白他的性子,你所见到的他都是幻象,是他演给你看的。他天生聪颖智慧过人,城府远比你想的深得多了。要想拿下他,就得用强的。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不然以他的脾气,死都不会跟你。”

回想孟庭许走时对自己的那番告诫,冷青松揣摩一阵,想来这白延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白延霜心机颇深,害惨了自己,绝不能与他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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