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91)

作者:良北桑 阅读记录

正当他打算离开那个约定好的地方时,只见前方倾盆大雨中,猛地蹿出一道比夜色还要深浓的背影,正朝自己坚定的移动着。

临冯风如期而至,他背上扛着一袋无比重的包袱,压得自己喘不上起来,全身都被淋的湿透,苍白的脸被打的波光粼粼。

他倨傲的抬起下巴,对戏子说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戏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牵着鼻子走。

马上就到临冯风要去军校的日子了,临才德又以为他只是去外面浪了几圈,过几日就会回来,也没太放心上。

直到他某天打开自己的保险柜,这才得知自己藏在里面的钱,都基本被一扫而净时,才猛地晃神过来。

小狼崽子,卷着钱跑了。

临才德下了通缉令去追捕临冯风,这一通缉令发布,就立马成为了全城的笑柄。

临冯风得知临才德终于知道自己跑了,也立马变得谨慎起来,他天生反侦察能力很强,自然知道怎么去躲避。

一个月过去了,也依旧没有被逮捕。

戏子某天上街给临冯风买吃的回去,偶然看到满大街贴的通缉令,竟然是临冯风的画像,看到底下那一串悬赏金,他不禁心动了。

他手里拎着包好的酸菜鱼,走回他们暂时居住的屋子,临冯风正坐在摇椅上,手里捧着本小人书。

戏子刚刚把酸菜鱼放下,临冯风冷不丁的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他也不慌张,很是淡定的回道:“今天不是过节,人比较多,排队就排了很久。”

临冯风很冷淡的“哦”了下。

戏子知道迟早临冯风要玩腻自己,而现在除了他偶尔会给自己的一点小费,其他什么都没捞着,时时刻刻还得被对方监视着。

他得想好法子捞钱跑路。

临冯风放下小人书,走了过去,对他说道:“过两天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戏子点点头,拆开那个饭盒,细致入微的将里面的鱼刺都挑光了,比老妈子还要会伺候人。

临冯风失神地凝视着那双挑刺的手,那一刻的错觉让他以为戏子是真的想对自己好。

戏子转头对他笑靥如花,“好了,快吃吧。”

临冯风用筷子抓起那块没刺的鱼肉,饕足的吞咽了下去。

心底竟然泛起点异样。

那天是临冯风的生辰,戏子说要给他买碗长寿面,再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没等来戏子,等来的却是些官兵,将他带走了。

临冯风自然是无比生气,瞪着不远处躲在角落里的戏子。

一心想跟他走,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

那些日子戏子对自己的乖顺,服从,都只是他精心布置的假象。

而临冯风好死不死,一头栽了进去。

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爱的家伙,被一个身份低贱卑微的戏子,骗的七荤八素,甚至还想放下尖锐的屠刀,为对方立地成佛。

真是太可笑了。

临冯风偏着头死死地盯着戏子那个方向,从始至终,可那个人再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有。

戏子卷走了他留下的所有钱,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而临冯风埋下仇恨的种子,抱着眦睚必报的心态,不情愿的重新回到临才德为自己铺置好的杀戮之道。

临冯风回去以后再也没耍脾气,比之前变得更加稳重了点,临才德打他骂他,也欣然接受。

也许能让一个纨绔子弟成长,只需要一段不成熟的失败感情。

那天是临冯风的十五岁生日,就这样残忍的翻篇了。

临冯风和李炜,一同去了军校,两个人都剃了寸头,看起来倒是干净利落了不少。

李炜很奇怪,为什么临冯风突然像变了个人,按照之前的暴躁性子,会兴风作浪一波,但此刻却是那样的冷漠,平静。

“你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满大街都是你爹找你的通缉令。”李炜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冯风将自己宽大有力的手臂,搭在李炜的肩膀上,“我,被人骗了。”

李炜以为临冯风在戏弄自己,但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又将笑容收了回去,“那你可真倒霉。”

刚开始进去训练,两个人都不太适应,毕竟之前懒散没规矩惯了,但是临冯风并没有像李炜那样哭爹喊娘,磨磨唧唧的说要走。

教官对这两个富家子弟,倒是最为苛刻,毕竟在整个承州,他们的作风也算“小有名气”。

李炜被整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哭的鼻涕带泪,跪下来抱着教官的腿,“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叫我爹给您送礼,想要啥都可以。”

教官才不吃这套,一脚踢开李炜,居高临下的瞄了他一眼,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简直要把人吃了,“就是你爹,让我好好训你的。”

早有坑爹,但没想到还有坑儿。

第94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7)

很意外的是,一向不学无术的临冯风表现十分优异,各项技能与各例成绩都将近满分,名列前茅,于是他得到了保送名额。

在这全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学校,他只是足足呆了两年,就早早的拿到证书,提前毕了业。

而李炜却要修满四年的课程与培训,才能顺利毕业。

看到他的好兄弟走了,李炜更加心里酸涩,一是舍不得,二是觉得自己真废物。

“一定要记得哥啊,哥还在这监狱等你。”李炜咧着口白牙,调侃的同时却显得他更加落寞了,四目相对间,只见这两年越发挺拔的临冯风竟比他还高了一个头。

临冯风不苟言笑,将自己的双手插进军装裤兜,冷言道:“好。”

这是他的十七岁,两年都没再回过家,一直呆在这宛若炼狱的地方,外面全是用电网围成的墙,想逃逃不了,但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里上学的人,无一不是些军阀世家,又或者是官宦子弟,非富即贵。

临冯风终于“出狱”了,只觉得这空气真是新鲜,呼一口都透心凉。

门外便是司机专送的车,一辆老福特,管家下车,喊了句,“少爷。”

临冯风依旧倨傲的半阖着眼,走进了车里面,但没想到临才德坐在车的另一头,他抽着根烟,沉声道:“我就知道我临才德的儿子,不可能是废物。”

他侧脸鼻梁高挺,因优越的骨像,反而很抗老,即使是上了年纪也依旧很有成熟稳重的韵味,就连皱纹都显得不那么碍眼,长得恰到好处。

这样一看,父子两还真是长得有点像。

临冯风嘴角带着揶揄浅笑,“拜你所赐。”

都说好汉不提当年,临才德突然又是有点想挑刺似的,戳的临冯风心痒痒,“那你是在记恨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把你抓回来,送到这别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学校?”

“没有。”临冯风惜字如金。

“那你记住,当年要是我不管你,你临冯风,在外头肯定得死。只有临家,只有我,才能让你这么嚣张跋扈的活着。”临才德笑的有点阴沉,从烟盒颠出一根烟,扔到临冯风身上,接着说道:“抽吧,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临冯风用手指将烟折断,一脚踩在地上,也没再理会临才德。

一个老混蛋。

临冯风回了家,他面色凝重,很是冰冷,那眼眸里的神色,刀子般看得人阴瘆。两年了,府里的下人都换了不少新人,还剩几个老人,临才德的姨太太也娶了不少,比之前的都要漂亮年轻。

临才德还在这占地几百平米的府邸,重新扩建了个新戏台,让新娶来的七姨太,上去唱了首。

临冯风喝着茶,早就没了心思,之所以在军校他会那么努力的学习,没日没夜的训练,也只是解决自己的心头刺罢了。

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活得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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