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32)

“记性真好。”喻晗没揭穿廖多拙劣的谎言,给他拿了双自己的备用拖鞋, “喝点什么?”

“都行。”廖多进屋,话茬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和从前一模一样, “你说我能不记得吗,那晚我都惊呆了,不知道你怎么就转性喜欢男的了,脑补了可多东西,怀疑是不是你在剧组跑龙套的时候有人看上了强迫你。”

“强迫到跟我结婚?”

喻晗开玩笑地反驳,心里却想着确实算强迫。

他打开许久不用的咖啡机: “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开酒了。”

“刚好,我也戒了。”

“怎么说?”

“我跟妙妙要结婚了,可能一两年内要孩子。”廖多说, “虽然医生说三个月内戒酒戒烟就行,但肯定早戒早健康嘛。”

“恭喜啊。”喻晗将咖啡端到廖多面前,以此代酒碰了碰。

妙妙也是喻晗的朋友之一,全名钱妙多。

廖多和钱妙多认识还是因为喻晗,因此没参加两人婚礼一直算是喻晗的一个小遗憾,只是没想到两人到现在才结婚。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廖多说, “但之前我跟她都事业上升期,不想被婚姻困住,她也担心怀孕影响工作,所以……”

“现在不影响了?”

“不瞒你说,我俩都被裁了。”廖多调侃道, “超过三十五的程序员没人要这话不是说笑的。”

“那你俩现在都没工作还结婚生孩子?”

“我们拿到了不少赔偿嘛,这些年存款也还过得去,所以生活没压力,我们也约好了,她负责怀孕生孩子,生完我在家带孩子搞自媒体,她出去工作。”

喻晗笑了声,钱妙多和他记忆里的性格一模一样。

旧人见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特别是他们的共同朋友很多。

喻晗听着廖多说这些年他不知道的事,有好有坏,有分离有欢聚,但总归都在有条不紊的朝着未来前进。

只有他被困在过去。

“柱哥这几年跟对象分分合合几次,去年算是彻底结束了,今年刚谈了新对象,感觉没他前女友靠谱。”

“小梁也过得不错,靠自己买房了,以实力抗住了家里的催婚。”

“嗒”得一声,喻晗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点了根烟。

廖多一愣,喻晗以前不抽烟的。

当初喻晗半开玩笑说,现在的女生都不喜欢抽烟的男生,为了女朋友和自己的健康,这辈子都不可能抽烟。

“不好意思,忘记你戒酒了,肯定也把烟戒了。”

喻晗将烟碾灭在贺平秋常用的烟灰缸里,明了廖多欲言又止的眼神在想什么: “不是我的,是他生前抽剩的,还有几包,我就试了试。”

“……”

虽然喻晗表现得很平静,但廖多还是从干净到一丝不苟的家里感觉到了一点寂寞。

喻晗从前不抽烟,也没这么整洁。

“你脸色不太好。”

“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喻晗没说昨晚被下药的事, “走,咱们出去吃个晚饭?起这段时间在剧组,家里什么都没有。”

“行啊。”廖多起身, “我其实给你发了信息,还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当初喻晗退群后,廖多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都不是出于本心,主要气喻晗为了一个突然结婚的男人放弃这么多朋友,实在不能理解。

“不是,我手机坏了。”喻晗给廖多展示了一下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屏幕, “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廖多一愣,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手机碎成这样。

“想吃什么?哥们请客。”

喻晗其实没什么胃口,如果廖多不来,他今晚大概率不吃了。他弯腰换鞋的时间持续了很多,似在思考。

“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吗?”

“没啊。”廖多自然道。

喻晗没出声,穿好鞋转身看着廖多,轻声说: “多多,别骗我。”

从喻晗口中听到久违的称呼,廖多一时没绷住,半晌挫败地掏出一封信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

“哝,给你。我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了邮递员,就一起带上来了。”

不是蓝色的盒子,也没有系蝴蝶结。

喻晗一起接过,看着信封上寄件人那一栏的“贺平秋”轻轻吸了口气。

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轻飘飘的有点头晕目眩。

廖多显然也看到了寄件人姓名,直言不讳道: “我就是有点不爽,他都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搞,不是故意让你……让你走不出去吗。”

虽然没跟贺平秋打过交道,但多年前的那个生日给廖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脸阴沉,仿佛随时会陷入狂躁之中,然后不听任何解释地抗走了喻晗。

感觉像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家暴男。

还没断开联系的时候,廖多很多次想救喻晗于“水火之中”,但喻晗不领情就算了,还退了好友群,给他气够呛。

大家都在说喻晗被pua得不轻,着魔似的。

如今人死了,廖多也在网上看到了很多负面评价,更加深了他对贺平秋的坏印象。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死了,还要用这种写信的幼稚方式困着喻晗。

喻晗没有拆信,他又换上拖鞋,把信放在了卧室床上,至于那个并不是蓝色的礼盒被他随手扔在了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好像再也不打算拆开。

“算了,对不起……是我对他有偏见。”门口的廖多已经换好了鞋子。

“也不算偏见。”出门前,喻晗回头看了眼。

哪怕是强迫来的婚姻,七年时间也足以塑造出一个家的样子,有鲜花,有柴米油盐,有人烟。

但贺平秋走后,厨房已经很久没开火了,调料碗里的鸡精都结了块,鲜花也因为没法准时更换而枯萎。

“是他困住了我。”

“但我心甘情愿。”

说这话时喻晗心里很平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他已经不想去思考感情第一次变质是什么时候了,但确实在这七年的婚姻中城防失守,节节败退。

廖多叹了口气: “那盒子里是什么?”

喻晗明明没有拆开盒子,却给出了答案: “戒指。”

“……操,对戒?”

“嗯。”

廖多欲言又止,显然有点想骂人。

忍半天他还是没忍住: “他故意的?走之前买对戒指后面再寄给你,这不是诚心膈应——”

“不是他买的。”喻晗打断廖多,按下电梯一楼按键, “是我买的。”

廖多一时哑然。

喻晗看着电梯门的镜面,角落那儿有个虚化的身影。

“是个小众品牌,去年十月底订的,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喻晗语气平静, “它工期比较长,不然你和妙妙可以买他们家的婚戒,我挑了很久的牌子,好看,精致,价格也合适。”

廖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戒指十月订的,贺平秋十一月死的。现在都来年三月底了,说难听点,再过几天清明节都能去给贺平秋上坟了……这工期确实够长的。

“戒指买得其实很冲动,当时其实没想太多,就觉得我跟他开始得不清不楚,所以这些年才这么难捱,他才一直那么没安全感。”

“我买下这对戒指,想跟他提离婚,结束这段病态的婚姻重新开始。”

廖多彻底沉默。

电梯门开,喻晗却没动弹: “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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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捏,入v万更结束!

第1章 第五封信

一直到此刻之前,廖多都坚定地任何喻晗与贺平秋的婚姻有内情。

哪有人说弯就弯,说结婚就结婚的?

出发前他还跟女朋友说, “喻晗也算是解脱了”。

但现在看来,何止没解脱。

“你这状态也吃不了火锅什么的,下个小馆子?”

“吃面吗?”

廖多一愣: “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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