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春色(109)

作者:地转偏向力 阅读记录

“……所以我来找你,是想求你帮我。”

陆曜山扫了一眼合同后捏在手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没有打断盛昔陶,继续听他说:“我知道你和那个旭川的曹总认识,你能不能……让他不要拆我们寺院?”

不知为何,盛昔陶突然不想提加补偿费的事了,在陆曜山面前要钱,总觉得有些伤自尊。

陆曜山听了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曹旭又不是我儿子,我叫他做什么他就能听吗?”

盛昔陶一愣,谁都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陆曜山的话很明显是在拒绝和嘲弄他。

可有求于人的人哪儿有底气,他只能再次低头,企图挽回一丝希望。

“我只是求你能帮个忙……”

陆曜山感觉右手一凉,一只瘦削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指尖。

盛昔陶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缩在后排垂着头,却悄悄抬眸,用余光观察眼前男人的态度。

陆曜山喉头一紧,顿时收回了手。

他别开脸,生硬地丢下一句:“我凭什么帮你?”

盛昔陶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他会这么问,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按理说两人已经分了手,而且分得不太体面,从今往后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要不是被逼无奈之下,他也不会抱着对方能念在昔日旧情的份上施以援手的幻想过来,现在看来,他的幻想是自讨苦吃。

那头,陆曜山见他不说话,脸色不由冷下来。

他转过身去,留下一道疏离的背影。

“两分钟到了,下车。”

首战简直可以用惨败来形容,盛昔陶默默地站在停车场目送卡宴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满心烦躁,算算距离拆庙的日子还有小半个月,他想,他抓破头也得找到办法。

天气渐渐有了早春的迹象,太阳在昏沉了几个月后,终于散发出暖意。

周一早上,陆曜山正躺在床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听方位似乎是自家楼下。

他迷迷糊糊下了床走到阳台,可是看了一阵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正当他准备再次躺回床上的时候,只听“砰”得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碎的动静猛然从一楼传来。

确认这并不是梦,陆曜山立刻走出了卧室,谁知刚拐到楼梯口,便瞧见客厅里一片狼藉。

朝向前院的一扇玻璃窗不知被谁砸破了,丢进来的石头还留在原地。

这大白天的,小区进强盗了?

陆曜山正准备拿起手机叫保安,余光里突然发现沙发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靠近了竟然发现是一颗脑袋。

紧接着那颗脑袋猛然一抬,两人四目相对之际,猝不及防尖叫了起来。

“啊——”

“啊——”

陆曜山瞪大了眼睛,看清了那张脸。

“盛昔陶!?”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曜山匪夷所思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入室抢劫谁有你这么大动静啊?”

盛昔陶坐在地毯上,同样惊魂未定,他一边按着心脏,一边解释:“我没抢你东西,我就是来看看。”

“看看?看什么?”陆曜山皱眉。

盛昔陶说:“前几天,我在你公司楼下蹲了一阵,发现你最近没去上班,就上这儿来找你了。”

盛昔陶说得没错,陆曜山这星期确实没到岗,不过他当下无意解释,只有纳闷。

他将盛昔陶提溜起来,拽着人到大门口,并指着门前一个数字屏,问:

“这是什么?”

“……门铃。”

盛昔陶说完又委屈道:“我刚才按了,按了快半个小时你都没听见,不信你可以问小叶,他六点的时候来巡逻,还跟我打招呼了。”

陆曜山半信半疑:“那你不会晚点再来,至于砸我家玻璃吗?”

盛昔陶却嘟囔:“我不是怕你出事嘛。”

“我谢谢你啊!”

陆曜山顿时气得扶额,回过神问:“那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谁知盛昔陶看着他,沉默地勾住了他的指甲。

“还是寺庙被拆的事。”

陆曜山:“出去。”

反正已经在大门口了,再赶也不能赶去哪儿,盛昔陶见陆曜山关上门转身回屋,索性破罐破摔地冲他喊:“你现在在易感期对吧?”

果然话音刚落,那人的脚步就僵在了原地。

陆曜山心里咯噔一声,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被关在门口的盛昔陶在哪儿探头探脑。

“我还没去洗标记!”

这话是意有所指,事实上,盛昔陶这些天发现陆曜山不在公司后,就猜到了他处在易感期不便出门,再三考虑之后,便一咬牙决定过来了。

他看见陆曜山终于回了头,因着这些天无法缓解的易感期,本就难看的脸色,当下更是阴云密布。

一股不详的感觉隐隐从心底升起来,他再次冲出来打开门,注视着盛昔陶。

“你刚说什么?”

盛昔陶闻见他浓郁的信息素,鼓足勇气开口,可惜声音依旧有些发虚。

“我说我没有去洗标记,只要你能答应帮我,我就帮你渡过易感期。”

这话在盛昔陶脑子里深思熟虑了很久,他觉得足够且合理表达自己的意图。

然而陆曜山听完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他的笑又迅速冻结在脸上,竟一把扯住盛昔陶的领子,将人拽到了眼前。

盛昔陶没站稳,听见他恶狠狠地说:

“盛昔陶,你可真是无赖啊,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讲条件?”

他可笑又荒唐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标记?你怎么不说跟我上chuang呢?”

“……”

门口的空气一下冷了下来,像是大夏天被按进凉水里,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升上来。

“什么?”

陆曜山突然看着盛昔陶的两片嘴唇动了动,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时,盛昔陶将低着的头抬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可以。”

“只要你帮我把乐水寺的事情解决,我就跟你上chuang。”

第90章 90 你爱帮不帮

盛昔陶抬起着头,他的双手放在腿侧死死地握成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在背对的晨光之中不太分明。

陆曜山听到这话顿时窜上来一股无名火。

他用更难听的话质问道:“那你打算和我上chuang到什么时候?”

“等拆建工程取消,还是等费用到手?”

“我要是明天就去找曹旭,你今晚就跟我shui?还是我下个月去找他,你就陪我shui到下个月?我要是一辈子……”

“陆曜山!”

盛昔陶终于听不下去打断他,“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

陆曜山感到荒唐,狠狠扯着盛昔陶喊道:

“你他妈不需要我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跟我提分手,需要我了就理直气壮地冲来我家,到底是谁更过分?!”

“……”

这话简直像一把刀横插在了盛昔陶的心上,之前那些戏弄也就罢了,没想到陆曜山竟会讲出这样的话。

盛昔陶铸起来的最后一丝防线霎时崩溃,他望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颤抖起来。

“所以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吗?!”

“我们分手全是我的问题对吗?!”

他的眼角红了起来,胸口起伏着,俨然一副气愤委屈到极致。

见到此番景象,陆曜山心里一沉,他又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令他害怕的情绪。

他放开了扯着盛昔陶的手:“……我没这么说。”

盛昔陶已经失望透顶,早知道又会吵架,还不如不来,想到这儿,他转身离去。

“算了,你爱帮不帮……”

望着他的背影远去,陆曜山终于气得一脚踹在树上,然而还没用力,后颈猛得传来一阵剧痛,迫使他蹲在了地上。

终身标记之后的易感期可比临时标记猛烈多了,不光时间延长,需要的药物也增加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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