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春色(15)

作者:地转偏向力 阅读记录

“你最近有不舒服吗?”

胡医生从报告中抬起视线望向他。

“没有。”

盛昔陶捏了捏那几颗小球。

“确定?可不能和医生说谎?”

盛昔陶看她:“确定,你有话直说成吗?”

“好吧。”胡芮这才收回视线,把报告放在一旁,“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你的腺体很稳定。”

“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一听这话,胡芮问:“你凑到钱了?”

盛昔陶:“差不多。”

“那就三个月后吧。”

“这么久?”

“你以为呢?”胡芮在报告上写一下一串连笔字迹,“这个手术风险不低要做充足的准备,而且在这之前,我还得对你的腺体做一段时间的观察。”

盛昔陶见她滑动鼠标点开网页,在上面勾勾画画:“这两种药你回去吃一阵。”

“什么药?”

“抑制腺体细胞再生的。”胡芮想了想,又勾了两支药剂,“吃这个药会引起腺体细胞异常不稳定,反正比起之前,你现在得随身携带阻隔剂和抑制贴,并且尽量不要和易感期、发情期的ao待在一起太久。”

盛昔陶听了问:“如果待在一起会怎么样?”

胡芮:“发情。”

她停下敲键盘的手,注视着盛昔陶:“你都七八年没有过发情期了,如果服药期间不小心被其他信息素诱导发情了,后果会很严重。”

盛昔陶沉默了半晌,问了一句:“会死吗?”

胡芮一时间不知该说他太悲观还是想得太多,不由安慰他道:“这倒不会,只不过你原先是诱导型omega,突然发情的话,对其他ao来说会造成混乱,而且你的发情期可能会超过一般omega持续的时间,连续一个月都有可能。”

胡芮望着他:“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虽然你的腺体损伤得很严重,但是保持目前的现状也没事……”

谁知不等她把话说完,盛昔陶就起身道:“不用,就这样吧。”

目送着人推门离开,胡芮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不由想起四年前盛昔陶第一次来看病的时候,自己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除了发现对方是罕见的io之外,他的腺体损坏程度也叫人惊讶。

因为检查之后,胡芮发现火灾只是造成了简单的皮肉伤,而那道久远的疤痕明显不是任何寻常可见的棍棒刀具造成的,而是一种热兵器,比如枪。

问及原因盛昔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清创和缝合手术便离开了,甚至直到今日,五年后的再次相见,胡芮也不知原因,只是听到他说要做手术的想法。

胡芮起先是想拦,架不住病人态度坚决,再者这个完成这个手术,能帮助她离开这蹲了大半辈子的位置,于是便也答应了。

出了医院已经是中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发出春末夏初的燥热,路上人来人往,

即便是工作日,医院门口的车辆还是很拥挤。

盛昔陶刚走到公交车站,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喇叭,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车窗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探出脸来。

“嗨~”

盛昔陶一见他那大敞的领口,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当下笑道:“真巧啊何总?”

何逸点点头,见他手里拿着一袋药,好奇问:“小陶,你病了?”

盛昔陶把药塞进包里解释说:“一点小毛病而已。”

他看见何逸打扮精致,还把头发梳了上去,不由问:“何总这是去约会吗?”

“老头子给安排了一个相亲。”

何逸语气里透出一股无奈,他如今30有余,在一家外企做高管,家底颇丰,不过因为恐婚,身边一直没有着落,典型的黄金单身汉。

盛昔陶见他看了眼表,对自己说:“你回家吗,我送你?我还来得及。”

盛昔陶摇头:“不了,我坐公交就行。”

他倒不是多么讨厌何逸,只是本能地不想在今天与任何alpha接触。

何逸也不坚持,只是离去前突然问了句:“对了,上次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谁?”

“就那个信息素是山茶花的。”

盛昔陶:“不是。”

“哦……”何逸听了若有所思,不过并未多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一脚油门离开了。

回到寺里的时候,门口停了三四辆面包车,十几个陌生的工人提着工具箱进进出出。

盛昔陶正疑惑,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大师兄,你回来了?”

从意拿着扫把兴冲冲地跑出来,说:“这是陆施主请来给佛像镀金的工人。”

盛昔陶一听感到惊讶,他快步往里走,便见那些陌生人已经在大殿中央支起了一个大高架,老和尚和从玉、从心正站着一旁围观。

原本以为正式动工还要过阵子,没想到陆曜山说到做到,下手甚快。

不由朝四下环顾了一周,盛昔陶问:“他人呢?”

从意说:“陆施主在斋堂。”

“斋堂?”

“他刚刚才到,在吃午饭。”

盛昔陶听了便往斋堂走,果然一进大门,就见陆曜山端坐在桌前看手机,但他似乎没动任何桌上的食物,放在菜盘上用来保温的盖子丝毫未动。

听到脚步声,陆曜山抬起头,闯入眼帘的首先是从意,而后是盛昔陶,从意见他脸上的表情从失落又转到欣喜,余光看了眼身边的大师兄,心领神会地问道:“陆施主,你怎么还没吃,是在等谁吗?”

陆曜山这才把视线从盛昔陶脸上收回来,说:“我还不饿,再等会儿。”

话音刚落,就见盛昔陶迈进门槛,一言不发地拿了空碗去木桶里添饭,再回来坐到对面,像是整个忽略了他一样。

陆曜山和从意见状对视了一眼,谁知小和尚一脸“剩下的就看您自个儿造化了”的表情,转身溜了。

这下,斋堂里就只剩了盛昔陶和他两个人了。

归陶师兄依旧不动声色,在桌子对面坐下后,兀自揭开保温的盖子,只是见到不同以往的丰盛菜肴时,稍有停顿。

陆曜山眼疾手快,替他把其他的盖子一一揭下,顺便讨好似地介绍起来。

“这个是盐水鸡,这个是红烧鱼,还有这个……”陆曜山往他眼前推了推,“腊肠蒸蛋。”

盛昔陶瞧这些菜明显没有怎么动过,这才抬眼看他,陆曜山见他不说话只注视着自己,明白他是在等待自己先开口。

他心里不由雀跃,自从前几天夜里,两人在潭边争执过后,盛昔陶已经很久没搭理他了。

进出都只当人是空气,漠着脸不瞧不看。

陆曜山受不了被这样冷落,碍于面子,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低头,想说要不请人吃个饭道歉,谁知归陶师兄还是个大忙人,一周七天有六天都早出晚归,偶尔才会回寺庙吃饭。

好在从意小师父善解人意,一连好几天帮着打探消息,终于等到今个儿,陆曜山上午从公司开会回来,便紧赶慢赶地打包了楼下餐厅昂贵的私房菜,等着盛昔陶回来一起吃。

当下,陆曜山把握住来之不易的机会,认真地对说盛昔陶:“……前两天,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对不起。”

盛昔陶听了没出声,他见陆曜山目光闪烁,表情忐忑,内心不由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比起从前那个沉默高冷的陆曜山,此刻的他更令人难以捉摸。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泄了气,瘪得很。

他隐约感觉陆曜山这些年或许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使得他改头换面,变了性子。

陆曜山见他沉默不语心里忐忑,正当他要再说什么时,却听见盛昔陶迟疑地问。

“你的病……额,我是说……你的痿得真的很严重吗?”

如果一个狂拽霸道的alpha突然变得十分讲理,与人为善,最直接的可能是他的腺体或者命根子出了严重问题,直接摧垮了他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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