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边为江川检查着身子边竖起耳朵听八卦。

江川的脾脏有轻微破裂，送诊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微创手术伤口愈合得也快，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再住一天就可以出院。

而这位汪甜甜女士在听完肖肃一番话后，哭得泪眼婆娑，上气不接下气，肖肃真是……无话可说。

“你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江域他会改的……”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出这么一句话。

江川和肖肃同时头皮发麻，到底也只是学生，面对女人的哭哭啼啼，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川吗？”

忽然有人走进病房来，高挑的身形将一身病号服穿得像时装周走秀现场。

“卡佩丝？”

江川看着她全然不把魔都的冬天放在眼里，外套也不加一件，试探性的叫出她的名字，蓦地又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国外认识的，肖肃还不知道自己出过国，因此短暂的大脑空白，一时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卡佩思手里夹着根香烟，想来是准备去吸烟区再点，没想到能在这里与江川碰面。

她点点头，把烟揣进病号服的口袋，微微侧头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汪甜甜：“你女朋友？”

江川把头摇成拨浪鼓：“才不是。”

肖肃接上话茬：“这位是他嫂子。”

“哦～”卡佩思目光游移过肖肃，回到江川身上的时候变得暧昧不明：“年纪确实也跟你不太匹配，那这位是你男朋友？”

江川一惊，瞪大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再次把头摇成拨浪鼓：“这是我同学啦。”

“卡佩思怎么也住院了？”为避免尴尬，江川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半截白皙手腕扯开话题。

输液瓶安静挂在杆子上，医生帮他调整完滴水速度，检查也做完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病房，倒是末尾两个小护士一步三回头，目光亮亮的落在卡佩思身上。

第16章 当着本人面吃瓜

她好像没有察觉到，自顾自找来一把椅子，面朝江川坐下来，修长的腿轻搭在椅子横杆上，半侧头把汪甜甜打量了一番。

“卡佩思小姐吃水果。”肖肃捧了一把橘子递给卡佩思，正在为那句“你男朋友？”乐得像个痴汉，金色的砂糖橘圆润饱满。

卡佩思伸出手去接，橘子像一粒粒有生命的金子落在掌心，带着一丝沁凉。

“你嫂子哭成这样，我方才没进来时还以为这间病房过世了位客人呢。”

橘子就这么放在并拢的双腿间，她边剥着橘子，说出来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肖肃与江川听着挺爽，汪甜甜则就不太好受了，坐在那里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会是为什么了人过来求情的吧？”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确实精准无误切中要害，江川和肖肃对望一眼，纷纷朝卡佩竖起大拇指。

卡佩思剥开一瓣饱满的橘塞进嘴里：眼眸睁圆：“不会吧？我猜中啦？”

肖肃与江川齐刷刷点头：嗯嗯！

卡佩思：你们不同意？

江川肖肃：嗯嗯！

卡佩思顾不得吃橘子了，把椅子挪近江川的病床：“让我吃个瓜，快快！”

没想到，看起来清冷疏远的卡佩思竟然也是吃瓜一姐，难得有个志同道合的人，肖肃一拍大腿，把整个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卡佩思一边麻利剥着橘子往嘴里塞，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在汪甜甜与江川身上来回切换。

乌黑的发丝披在胸前，左脚搭在右腿上，活像搓麻将的老大爷，哪里有半分病患的影子。

直到江川无意间瞥见她手环上写着“心理科”三字，目光一滞，不可思议的望向她一颦一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脸。

“啊？她被人那个了不报警还嫁给了施暴者？”

大概是说到了汪甜甜的部分，卡佩思震惊得橘子也不吃了。

肖肃眉飞色舞，也不忘把刚剥的整个橘子往江川嘴边送。

江川嘴角抽了抽，伸手拿过。

“何止呢，她还被打得流产了……”

“劝了又劝，思想工作也做了许久，就是不听劝，一进门就往下跪，她受苦我们承认，可我们川川受的苦少吗？还把我们弄得里外不是人。”

原本哭闹的汪甜甜脸色越来越难看，两个光明正大在她面前吃自己瓜的人，让她不知该从哪里哭起。

最后一个橘子剥完，瓜也吃完了，卡佩拉充满同情的看向汪甜甜：“我说，姐妹，你这样是自作孽不可活，趁早离了吧，不然日后有的是苦吃，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吃苦？”

汪甜甜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再度苍白了起来，哭着跑出去了。

江川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人确实也挺惨的。

“要不……帮帮她？”江川试探性的看向两人。

卡佩思轻拍了他的肩，微微摇头：“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要是一直这样，你帮了也没用，反而会惹一身骚。”

肖肃也表示赞同。

江川没再坚持。

第17章 和小狐狸一起出院

出院这天，肖肃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毛线帽子加上厚实的围巾，江川彻底变成了一只企鹅。

“我又不是坐月子……”莫名想到汪甜甜出院时的样子，江川打趣肖肃。

把账单往柜台里一递，肖肃直起腰来，微眯眼睛左右将他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老婆娶回家，所以先拿你练练手喽。”

半开玩笑半调侃的语气，江川笑着踹他：“在说我娘炮？”

肖肃没有躲过，未来老婆做什么都是可爱的：“一共一千八，微信还是支付宝？”

窗口传来收银员被喇叭传递出的机械声音，肖肃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江川见状伸手拦住，指尖触碰到肖肃的手掌，微顿一下，迅速撤开。

“我自己来……”口袋里空空如也。

“我的手机……”想起手机早已被江域摔得四分五裂，江川尴尬得脸色微红。

“本大爷让你靠一次，你就偷着乐吧。”肖肃得意的笑，扫了二维码接过发票：“嘿嘿，你可是欠了我大人情了。”

江川无言，有种陷入阴谋诡计的错觉，不过，以这货的智商，想坑他，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吗？

“行，欠着那就。”

姑且让他嘚瑟会儿吧。

到派出所又做了半天笔录和处理意见，出来时已经下午了，和肖肃简单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去数码城给江川挑手机。

江川自然选了最便宜的那款。

肖肃想帮他付钱，江川哪里还肯，让店员把自己的卡插上，扫码。

登上微信，江川快速扫了眼蒋超的头像，关闭手机。

“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不安的把手机揣进衣服口袋，同肖肃说到。

“我送你。”肖肃想也不想，在数码城门口拦出租车。

江川忙叫住他：“肖肃。”

“嗯？”肖肃回头。

捏了捏手指，眼神飘忽地落在他卫衣的涂鸦上：“我……自己回去就好。”

肖肃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抗拒，犹豫了下，打开出租车门：“行吧行吧，自己路上小心。”

“嗯。”江川坐到后座，关上门后摇开窗：“那我先走喽。”

肖肃点头，目送出租车远去。

内心有点失落，没能要到未来老婆的居住地址。

距离蒋超同自己生气已经过去了一天零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进入蒋超的公寓。

手机叮一声响，打断他的思绪，他掏出手机，看到微信界面有新消息弹出，是来自宠物医院的主治医生。

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以至于让江川忘却了和大叔一起救下的那只小赤狐，江川忙点击了同意。

「康康宠物医院苏医生：你好，江先生是吗？」

「江川：我是。」

「苏医生：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你上次送过来的小狐狸已经可以出院了，你过来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