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就跟我说，干嘛要抽烟？”

江川望着灰败的天色，心底有些涩。

可以说吗？可以依赖吗？

这些年来，他独自吞咽苦涩，熬着那些时光，早已对这世界充满了不信任。

“肖肃。”江川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肖肃回应。

烈烈的风吹乱了江川的头发，他抬眼看向肖肃的眼神便有了几分凄苦：“其实我……在做别人的小三。”

第22章 送你回家

离开肖肃家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

小狐狸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还没享受够，再度被关回了笼子，一路上扯着嗓子嗷嗷嚎。

也掩盖不住两人的沉默。

关上门时，江川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肖肃坐在沙发上发呆，似乎没有听见。

省略掉程宇飞威胁的那一幕，他把他的过往都化作一段不长不短的文字，简明扼要讲出这五年来连平凡都算不上的，他的人生。

程宇飞的电话与消息不断轰炸过来，江川将他的消息设置成屏蔽，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

他糟糕的，困苦的生命，总有人不想让他好过。

但，肖肃他不一样，他有有趣的父母，和精彩纷呈的人生，曾经鲜活明亮的照亮过自己，所以不能让溃烂的自己，腐蚀着他。

「出来！」

「你的名声不要了？」

「你的兄弟不要了？」

「江川，你别逼我！」

租好房子，已经是傍晚十分，他简单打扫了卫生铺了床铺，疲惫的躺到床上，打开肖肃的微信，一长串可爱表情包还留在界面里，他点开好友主页，下划到“删除好友”那一栏。

思绪斗争了一翻，最后还是点了取消。

夜幕降临时，他给小狐狸套上脖环，打算带它出门遛一遛。

第一次被束缚，小狐狸很不配合，死活不肯走，没办法，只能将它留在家里。

他到附近超市去采购，手机叮一声响，程霖突然给他发来消息。

江川对比着不粘锅与如同铁锅的价格，边点开聊天框。

程霖发来一条链接，是一条学校小程序开发的满意度问卷调查。

「程霖：江川同学，这是学校小程序的一个公测问卷，麻烦你填一下哦。」

「江川：好。」

他有些疑惑，这种事情发到朋友圈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发给他？

江川随后点了进去，粗略看了下内容，退出去弹出一个问题框，此时有人的推车撞到了江川的推车，没来得及看清问题框内容，江川已经下意识点击了确认。

界面恢复到聊天框，有程霖发来的新消息。

「程霖：因为你一直都是比较出众的学生，所以你们优等生的满意度对我们很重要。」

「江川：好的呢。」

在撞购物车的人道歉声中，江川随手回复完程霖的消息关闭了手机。

挑挑拣拣对比下来，他总算把生活需要用到的物品购全，出门在路边等车。

霓虹闪烁中，蒋超的车停在对面商场的路口，他牵着一位娇憨的新人走出商场，抬眸间看到路边的江川。

寒风吹乱了他的发，本就瘦小的身子，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显得有些滑稽。

只是短短的一秒，他收回视线，温柔笑着给新人开车门。

江川苦笑。

果然，他身边永远都不缺人。

“呀！好巧！”

有车在江川面前停下，他疑惑抬头，看到程霖探出车窗，对着他笑到：“江川同学，在这里也能碰见你呀。”

“程霖……”

江川也很惊讶：“你这是……”

程霖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刚刚和朋友在这附近吃饭，准备回去呢，谁曾想会遇见你。”

“哦……”江川打算拦下过来的出租车，程霖打断了他。

“不用打车了，好歹是校友，送你一程。”

江川犹豫了下，还是上了车。

“快过年了，不打算回家吗？”

程霖问。

第23章 再遇心上人

江川回到：“嗯。”

“你住哪儿？我开个导航。”程霖打了个方向盘问他的地址。

江川报了自己的街区，并没有说具体位置，程霖也没细问，跟着导航提示走。

“不回去家里人不担心吗？”

话题又接了回来。

江川实在不想回答，加之脑海里总浮现蒋超带别人在身边的画面，心情有些烦闷，自嘲笑笑：“哪里有人会担心。”

程霖这才想起学校有公布过江川的身份：父母双亡。

说起来，是个孤儿呢，靠好心人资助才能继续上大学。

“那个，不好意思，我……”

有点受不了满车室的烟味，江川打开窗透气：“不用道歉，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怜。”

车里因江川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陷入沉默。

路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程霖停下车，替他把门打开：“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不了，大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觉。”江川皱了皱眉，他居然堵住他下车的位置。

程霖似乎没有察觉：“那你应该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晚饭。”

“程霖同学，谢谢你送我回来，但我们没有那么熟。”江川冷漠拒绝，从另一侧下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走。

程霖追上来，抢过手提袋：“那我帮你提东西。”

江川眉头皱得更加深，出于礼貌又不能强行把东西抢回来，他正要开口拒绝，听到蒋超的话音响在不远处。

“程霖。”

程霖抬起头，看到蒋超把车停在他车旁，同那位娇羞的新人并肩走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新人看到程霖，眼眸亮了亮。

“姐夫，你这是……”程霖面上笑着，眼里却含着几分审视。

蒋超只看了一瞬江川，掏出烟点上，发丝被风吹乱，也掩盖不住久经商场后的一身凛冽气息：“送个员工回来。”

“想必这位就是程少爷吧，我叫林渊是程露姐姐的忠实粉丝呢，能亲眼见到姐姐的弟弟，感觉像是亲眼见到姐姐了呢。”新人见蒋超没给程霖发烟，便激动的掏出一包烟，抽出一只递到程霖面前。

程霖冷笑看向他白净幼态的一张脸，没有伸手接：“眼睛不好就去治治，能让你像看到你程露姐姐的人可不是我。”

林渊没想到程霖会生气，委屈的看向蒋超，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庇护。

蒋超并未如他所愿，只是沉默抽着烟，似笑非笑看他出丑。

江川无意与他们周旋，抢过程霖手中的购物袋大踏步向前回了自己的住处，程霖原本想追过来，却被蒋超不知缘何的叫住。

江川所住是一片古旧中式欧风建筑，房东一家移民国外原本打算出售的，家里老人不同意，想留个念想，就贴了招租的牌子。

租金并不便宜，还有一片小花园要人照顾，长此以往，租客住不了多久便不再续租。

江川看中了那片小花园，与中介坎了半天价才以不便宜倒也算合理的价格租了下来。这种户型基本黏连在一起，唯有小花园有界限，江川所住是尽头户，右边是马路左边连开其他住户。

左边那家他来时未见人出入，并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只要他不在，小狐狸扬长脖子使劲嚎，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人家。

江川放下东西，把小狐狸放出来，安抚了许久才能做自己的事。

此时一墙之隔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江川只觉得耳熟，但并未听出是谁的声音，直至蒋超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江川不得已停下手中事情仔细聆听。

“一点事，忍忍就好了。”

“什么叫忍忍？你怎么忍心看我受气？”

“别闹。”

“我……对不起，我错了……”

“超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