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钓与温柔假木头(17)

作者:天明明 阅读记录

巫遥眨了眨眼,压下眼眸里亮晶晶的水光。他捏紧谢宁知的西装外套,没有说话,可眼睛外的一圈,肉眼可见地晕红了。

他把人惹哭了……

谢宁知心中滑过莫名的情绪,麻麻痒痒,像是愧疚,又像是怜惜。

他揉了揉额角,低声诚恳道:“对不起,但是发生了一些没有预料到的变故。”

巫遥抿唇,打断他的话:“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不会娶我的。”

谢宁知在转瞬间就明白了巫遥的脑回路。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惆怅。

谢真的事情不能和巫遥说。

这是谢宁知思考了许久得出的答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宁知发现,巫遥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曾经的巫遥安静,漂亮,是宴会中引人注目的明珠,即使是谢真这样讨厌社交的人,也会因为巫遥的存在,偶尔赏脸参加他不屑参与的各类活动。

当时,巫遥只会安安静静陪在谢真身边,那双漂亮得像盛满星辰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亮光。

洋娃娃。

这是曾经的谢宁知对巫遥下的定义。

他虽可怜巫遥没有主动权的人生,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见不到巫遥在对命运进行挣扎,所以,忙于站稳脚跟的谢宁知也没有对巫遥施以援手。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如何去管一个自己都不懂得求救的陌生人?

可现在,谢真的死就像是一场烈火,烧断了几根捆在巫遥身上的绳索,让他获得短暂的喘息。

谢宁知发现,巫遥变了,他亲自拂开身上的尘埃,一天比一天明亮,从麻木的洋娃娃里诞生了一个强大美丽的灵魂,努力应对不公的命运带来的注定艰难的挑战。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巫遥的求救,谢宁知做不到袖手旁观。

谢真之死是巫遥改变的契机,谢宁知不想巫遥再变回曾经的巫遥,所以,关于“谢真可能还活着”这件事情一定要隐瞒下来。

至少,要隐瞒到他确认谢真已死,找到其他送离巫遥的方法之后。

谢宁知不希望巫遥和他一样陷入迷雾中,不希望巫遥迎来希望后,又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名为“自由”的美梦。

谢宁知丝毫没有为巫遥打断他说话而恼怒,他静静地看着巫遥,一字一顿认真道:“没有,我不会娶你。”

巫遥转过头,眼眸里燃起火焰,他罕见地厉声道:“那为什么今天不按说好的那样取消谢巫两家的联姻?”

怒火给人偶一样的美人带来了生机,让他的一举一动更为勾人心魄。

即使巫遥在生气,可在谢宁知眼中,他就像一只色厉内荏的兔子,凶巴巴,可埋在语气之下的却满是委屈。

可怜兮兮的。

“巫遥……”

谢宁知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正色道,“我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谢家和巫家的联姻关系结束,那现在的你离开了我,是想住回巫家吗?”

这……

巫遥的眼眸微微睁大,他一颗心思迫切地想要解除婚约,从未想过解除之后他又该去哪里。

谢宁知叹口气:“巫家是什么样的,你和我都知道。你认为,你作为巫家精心培养出的联姻工具,回了巫家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巫遥的气焰被一盆冷水破灭,他打了个寒颤,沮丧道:“不是谢家,也有王家、李家,甚至,还有与巫家有商业合作的外国家族……”

“没有的,别想这些,我保证,不会有的。”

谢宁知试探地将手放在巫遥的肩膀,见对方没有反感,才缓缓将人揽入怀里,“你放心,有我在,我答应了让你自由,就一定做到。”

他轻轻拍了拍巫遥:“今天被我吓到了吧?对不起,下次我会好好和你说清楚的。是我让你信任我的,所以,我绝对不辜负你的信任。”

巫遥的头枕在谢宁知的肩膀上,冰凉的身体被暖意覆盖。

他吸了吸鼻子,轻轻应了声。

“嗯,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谢植:照顾好巫遥

谢宁知:收到。

——把人惹哭然后在花园搂搂抱抱低声安慰。

谢植:?

第11章

『鸡汤』

生日宴会过去后,巫遥安安静静地跟着谢宁知,每天一起上班下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但私下里,巫遥一点一点把资金从股市抽出,通过职业代理人,在海外购置了多处房产。

除此之外,因为巫遥的护照被锁在巫家,他抽时间去挂失了之前的护照,重新拿到一份带有效签证的新护照。

趁着巫谢两家放松了对巫遥的监管这个机会,巫遥将一切有条不紊地办了,他的目标明确,就是逃离京市。

巫遥虽然嘴上说信任谢宁知,可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学不来什么叫全盘的信任。

谢宁知说得不错,如果现在解除了婚约,他固然可以自己在京市找个地方住着,可在京市盘踞的力量时刻会影响到他。

巫遥不想再受他人的约束,这次的事情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警示。

人在距离成功太近的时候,往往会放松警惕,不去思考成功后会发生的不可预料的事情。

因此,经历了这次失败,他更愿意去相信自己,不再把自己的逃离计划告知他人。

这个他人,自然包含了谢宁知。

那晚在花园里的信任之说,就和谢宁知一开始的承诺一样。

谢宁知可以反悔,他说的话自然也不算数。

时间如水,一眨眼,又过去了四十天。

这段时间里,不止巫遥忙,谢宁知也忙。

他像是遇到了棘手的工作,总是一消失就消失四五天,回来后,会给巫遥带来自其他城市,甚至其他国家的伴手礼。

伴手礼的类型很多,如精致的香水,美味的巧克力,可爱的毛绒玩具。

巫遥微笑着收下所有的礼物,随即进入厨房,给在外劳碌的小谢总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他们的交流多发生在夜晚,谢宁知也只有在晚上才会抽出时间早点回家,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一个人在等他。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着没有太大的变化,生意宴会的一场风波像是在无形中消失。

但事实上,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藏在角落之中。

饭桌上,谢宁知坐在巫遥的对面。

他其实也发现巫遥今日里的沉默,但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随着调查的深入,谢宁知发现了谢真还没擦干净的蛛丝马迹。

他想到这位哥哥,脑袋就一阵疼痛。

根据现在掌握的消息,谢真还活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他获得的消息是同步给谢植的,即使谢宁知略施手段,让谢植获得的消息有一定滞后性,但以谢植对谢真的重视程度来看,谢真很快就会被抓回京市。

只是这样的话,巫遥这边的事就更难办了。

巫遥解下系在腰后的厨房围巾,坐在谢宁知对面。

九月,是一年中京市最热的月份,但房内的空调却没有开得很凉,丝丝暑意仍从窗户缝隙里攀爬进入屋中。

谢宁知默默解开了领扣的几颗扣子,而巫遥却披着一件衬衫外套。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热,挽起袖子,给谢宁知装了一碗鸡汤:“给,先喝碗汤暖暖胃。”

鸡汤是巫遥一大早起床,用文火慢煮的。

金灿灿的清澈汤汁像流动的黄金,飘在汤面的枸杞和当归散发着药材的清香。

谢宁知接过碗:“谢谢。”

今天巫遥做了一桌比较清补的菜。

药材老火鸡汤、鲍汁发菜、清蒸生蚝。

分量控制得很好,恰好够两名成年男子吃。

即使同居了有一段时间,谢宁知还是不太能适应巫遥的贤惠,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汤,在心里更加替巫遥感到担心。

也许这就是吃人嘴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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