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钓与温柔假木头(6)

作者:天明明 阅读记录

“滴——”

指纹锁解锁,谢宁知带着夏日的暑气走入空调房。

年轻的总裁高大俊美,脸如雕刻般立体,气势非凡。

只是他眼神疲惫,在看到公寓里的烟火灯光时有些恍惚,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巫遥端着碗放在桌上:“谢宁知?”

“嗯。”

谢宁知点头,脱下轻薄的西装外套,扯开领带往浴室走:“你继续,不用管我。”

巫遥眼底划过疑惑,目送谢宁知进入浴室。

谢宁知怎么这么平静?

据巫遥所知,谢植把他当成谢真的所有物,同意他和谢宁知同居的底层逻辑是——派听话的狗看管主人的重要财富。

前些天的相处,巫遥大致摸清楚了状况。

谢宁知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世,一直认为自己是谢家收养的孩子,全心全意为谢家服务,因而深受谢植的重视。

曾经谢真进局子,都是谢宁知跑前跑后,才把人捞出来的。

他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大型犬,一门心思服从于谢家。

本以为谢宁知这几日的避而不见是接受不了和自己上过床的事实,但今天,巫遥浅浅一看谢宁知,便觉得,对方可能不知道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这可能吗?巫遥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巫遥解下勾勒出柔韧腰线的纯色厨房围巾,坐在椅子上静静喝着桂花酒酿,眼眸里划过深思。

——不会是最后磕那一下,磕到谢宁知脑子了吧?

谢宁知站在花洒下,水划过他结实的胸膛,淅淅沥沥落在地上。

他脑后的肿包已经消了,但内部的淤血依旧存在。

医生说,淤血块很小,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年,谢宁知总能想起那天晚上丢失的记忆。

向若淑的出现昭示了一场已经发生的阴谋,但可惜,现在的谢宁知想不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陈助理来前的几小时内,房内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的记忆有短暂的跳跃,上一秒还在宴会饮酒,下一秒就出现在酒店的床上。

甚至身体出现了诡异的愉悦反应,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舒服极了。

除了后脑勺特别疼。

一切都成了谜团,谢宁知从陈助理这里确认了房内不止只有他一人的信息,随后,他花了好几天调查监控,可却被告知那段时间内的监控数据损坏,全部修复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也有去查那晚被向若淑提到的巫遥,可派人连续跟踪了巫遥几天,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异样,甚至生活十分平淡。

酒店给向若淑递房卡的服务员消失无踪,一切的嫌疑都指向巫家,可巫家却在事情发生后丢了大脸,如果真是巫家做的,那他们到底图什么?

这就说不通了。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谁对他做了什么,谢宁知到现在也无从得知。

洗完澡,谢宁知换上睡衣走出房门,迎面看到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巫遥。

“他是你哥哥没过门的老婆,不能便宜谢家以外的人。这段时间,你和他住一起,负责监视他,别让他起别的心思。等我问清楚冥婚的步骤,就让巫遥去陪我儿。”

谢植的话在谢宁知脑海中回响,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停下往卧室走的脚步,转而走向巫遥。

监视,冥婚。

虽然谢宁知冷血,可也不是没有良知的人,一个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已经很悲惨了,如果还决定不了自己的死亡,那就更值得同情。

虽然谢宁知忠于谢家,但他遵纪守法,不会眼睁睁看着谢植走向违法的道路。

无论酒店那晚的事情与巫遥是否有关,他都会保住在危险区被迫停留的巫遥。

答应谢植和巫遥同居,说到底,并不是同意去监视巫遥,而是打着监视的幌子,光明正大地保护对方。

毕竟,谢宁知认为,没有人是为了另一个人而生而死的。

因为这一层关系,谢宁知不免对巫遥有些心软。几日的跟踪无果后,他担心谢植忽然动手,便放下疑心,回到了公寓。

客厅的空调开得很大,鼻翼间依稀传来蜂蜜玫瑰的甜香,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公寓的沙发是真皮的,现在皮质的沙发上却铺了一层毛绒绒的沙发垫。巫遥窝在沙发上,明明已经满了十八,可体型上却像一只兔子,小小只,蜷缩在沙发。

谢宁知的视线落在巫遥半梦半醒间大敞的领口,当看到对方雪白细腻的肌肤之时,眉心紧蹙——要是巫遥在这里睡着了,指不定要感冒。

他推了推巫遥,低声道:“困了就回屋睡。”

巫遥下意识抓着谢宁知的手,用头蹭了蹭,声音又轻又软:“嗯……谢宁知?你总算回来了……”

见巫遥不配合,谢宁知揉了揉额角,为难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他从卧室拿出一张毛毯,抖了抖,把春光乍泄的美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我把空调调高了一些,你爱在沙发睡,就在沙发睡吧。”

说完,谢宁知转身回房。

连轴工作了好几天,公司的床很硬,谢宁知睡得不舒服,现在他也有些累了。

客厅的灯被调成睡眠模式,在幽暗温和的灯光下,毛毯里的巫遥睁开了双眼,眸底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感受着毛毯带来的暖意,巫遥心情复杂。

谢宁知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看起来的确如此,他对巫遥丝毫没有欲念,即使见到毫无防备的巫遥,也能做个单纯的好心人,担心他着凉,替他盖被子……亏巫遥专门露出肩膀到胸口还未消散的吻痕,谁知道对方眼睛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巫遥攥紧了手里的毛毯。空调持续散发冷气,他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温暖,将自己更好地裹进毛毯之中。

谢宁知现在对他很温柔,所以,如果对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那他之后的计划就要大改了。

但此事需谨慎,明天……明天他再试探试探。

第4章

『擦药』

说来也奇怪,明明昨夜睡前巫遥满腹心事,但从清醒到入眠,也没花多少时间。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有早餐的香味。

谢宁知戴着耳机坐在沙发的另一角,一大早就在开跨国的会议。他很少发声,即使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怕吵到我。

巫遥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但随即又被自己荒谬的猜测吓了一跳。

他立即在心里否定——如果谢宁知不想吵到他,就不应该来客厅开会。

察觉到沙发另一侧的动静,认真工作的男人分了一丝视线给巫遥,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上方放着私厨外卖的盒子。

谢宁知关闭麦克风,朝巫遥道:“起床洗漱,吃早餐。”

他今天不是有意到客厅来的,只是公寓附近的基站今天出了些问题,只有在客厅才有网络信号。

“吃饱了后,和我去公司。”

刚醒的巫遥还有些懵懂,往日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丝有几缕正调皮地翘起。听到谢宁知的话,他微微睁大眼睛:“去谢家的公司?”

谢宁知淡淡道:“嗯。”

他没有过多解释,和巫遥简单说完就打开了麦克风,看起来非常忙碌。

过了一会儿,谢宁知冷着脸,用极低气压将年中汇报里的问题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他似乎遇到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巫遥识趣地没有去打扰谢宁知。

他坐起身,走进自己卧室里的小浴室,刷牙洗漱后,拿起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

香水和宴会那晚的沐浴露是同一个牌子,味道是蜂蜜玫瑰。

喷完香水,巫遥凑近镜子,拉下睡袍宽大的领口,侧过身仔细观察肩膀。

距离事发当晚已过去了四天,谢宁知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已经很淡了,若不特意去仔细扒着看,是不太能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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