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56)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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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肴坐在外面的客厅,他也实在不方便站着,他走路的时候是强装镇定的,估计今天回去脚伤会变得厉害一点,现在都有点隐隐发痛,云肴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脚踝。

靳泽出来时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云肴弯腰揉着脚踝的动作,他的长袜被拉了下去,埋在鞋子里的脚腕都白得腻人,那上面鞭了一圈的纱布,是早上他给他弄得。

云肴还没醒的时候。

他并不是喜欢亲力亲为,他也讨厌自己这种本能,可他不想用别人,而且等医生过来或者把他送到医院挺麻烦的不是吗?这样想,他亲自动手也是个合理的心态。

此时,云肴看见了靳泽,他匆匆拉起长袜,而后站起来说:“聊完了吗?”

靳泽迈步朝大厅走:“走了。”

云肴不知所措地看看里面:“这样就……走了吗?”

“不然呢?”靳泽呛声:“你留下来能帮我姑姑做什么吗?还是能好到跟她彻夜长谈?”

他是吃了火药吗?云肴想,靳泽从下车时就变得很奇怪,虽然他本就对自己有敌意,可也不会每一句都要呛到他说不出话来。

可他又摸不透靳泽的性子了。

云肴只好默默跟了上去。

上车后,靳泽说他们不回家,要去一趟酒吧,说是有人要见他,那种暧昧的场所云肴不想去,他和靳泽才没有在那里见面的理由,但是要见他的那个人是云肴拒绝不了的。

是叶玉涛。

他的反驳在听到叶玉涛的名字时没能说出口,于是车子发动,云肴提心吊胆地被迫跟过去。

叶玉涛和靳泽约了在酒吧见面,实际上,叶玉涛并没有非见云肴不可的理由,但是他没想到他脑热的提议,被靳泽应允了。

叶玉涛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在聚会,靳泽不怎么出入这种场合,一是因为没时间,二是觉得很吵,但这些公子哥都认识他,因为靳泽是同志圈里相当抢手的存在。

可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晓,也完全不在圈子里活动,由于他的身份,大家也都能理解。

这次他带来的那个小情人被大家误会了,都以为是靳泽身边的新欢,靳泽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而是云肴,在大家误会后说道:“我不是……”

叶玉涛帮话道:“都误会了啊,这可不是我们靳大少爷的情人,是人家弟弟的,你们别太离谱。”

那些人笑着,而后躲在角落里偷看靳泽,或被误解的情人。

叶玉涛坐在云肴身边说道:“不好意思,他们不知情,难免。”

云肴摇摇头:“没关系。”

他对叶玉涛并不陌生,他和靳泽相恋的时候,叶玉涛是靳泽身边的唯一知情人,并且是和他有来往,也支持过他的人。

“你最近怎么样?”叶玉涛问起云肴的生活,他真正想知道的事并不能从云肴口中得到答案,只是多年没见,他想,他该用这样客套的话给故事一个体面的开场。

云肴把自己最近的生活中规中矩地讲了一遍,他不健谈,和叶玉涛已经很竭尽所能地多说些话了,可两人中难免还是感到尴尬,因为上次坐在一起,他和叶玉涛聊的,还是和靳泽的生活。

靳泽坐在一边,闷闷不乐地喝酒,看着叶玉涛和云肴打得火热,他的感受很诡异,他觉得回到了三年前,没错,那时候他喜欢在叶玉涛面前秀他和云肴的恩爱,然后总是被叶玉涛吐槽,三年后的同一场景,他还是他的好友,但他,成为了他弟弟的男友。

狗血又凌乱。

他看得出云肴的局促,看得出他的尴尬,看着他对知晓他们恋情的朋友会露出怎样的神情,他迫切地希望,云肴能放下一切的防备,表露他最真实的一面,但是他没有,他没有看到云肴心乱的样子,反而觉得想要迫切看到他那样子的自己,才是真的心乱。

“我出去一下。”云肴起身。

靳泽看他从人群里走出去,盯着他的脚踝,他像没事人,但靳泽知道,没那么简单。

人走以后,叶玉涛凑过来说:“他出去透透气,我说你,我只是一个提议,你还真的愿意把他带过来。”

“为什么不?”怎么就不行了呢,他和云肴几乎没有这样能相处的机会,在靳家他们刻意,假装,在外面才能喘口气,靳泽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他觉得叶玉涛的提议好极了。

叶玉涛冲着云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事吧。”

“你想说什么。”靳泽提着酒瓶。

“我只是怕你跟他待在一起太压抑了,才叫你出来解解闷,透透气,你倒好,把他也带出来了,你们刚刚在一起?”

“嗯。”

“他是怎么愿意的,跟你出来。”

“你的面子。”靳泽说的是一句实话,他现在没有能力让云肴跟他一起,说起来挺可笑,他能主持靳家的所有事,公司里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甚至能决定他婚姻的成与败,却做不到让云肴跟他待在一起这种小事。

叶玉涛摇摇头:“算了,说说你真正的情人,听说有个挺受宠的,感觉怎么样,能上位吗?”

靳泽失了兴趣,闷了一口酒,什么也没说,兴致一下降到了最低点。

不感兴趣的人与事,往往人们不愿意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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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肴不会喝酒。

典型的一杯倒,闹过糗事不止一次两次了,今天跟靳泽在一起,他不敢碰酒。

他在走廊的位置透气,酒吧里的混摇很吵,这边还好一点,叶玉涛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泡在这种地方,公子哥貌似很喜欢出入这种场合,他所认识的都这样,靳辰也是。

正想到这里,靳辰给他打了电话。

“喂,我在外面。”云肴交代了自己的所在,他靠着墙面,无力地应着,每一声都像是机械式的敷衍,频繁的通话次数让他很疲倦,而靳辰似乎并不能察觉。

或许说他知道,但他就是要这样做,他总是喜欢做一些云肴不喜欢的事。

那是少爷的心性。

正在通电话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给盯上,三个男人站在一边对他投来兴味的目光,嘴里一致慨叹道:“这是真的绝。”

世界上有种酒吧只有男人的出没,那被圈里人称之为gay吧,云肴因为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所以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等他察觉时,那三个人已经围了上来。

领头的一个男人对他吹了一个流氓哨,云肴正在打电话,默默垂下了手,防备地看着几人。

“一个人?”那人不知死活地围了上来。

云肴只是防备地看着他,他没跑,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也没有空间容他逃出去,他被三个猎手团团围住,往哪儿跑都不是出口。

“不是。”云肴声音冷淡地说,从他脸上看不到恐惧,只有深深的嫌恶。

他的眼神让他们很不满。

“那你的那根呢?”张口就来的黄腔让人不适,当他们围住这个待撕的羔羊,便迫不及待伸出手,占上了他的便宜。

脸上的手像他的黄腔一样脏,云肴垂着眼尾看了眼那从他脸上,抚向唇,脖颈,再到腰间的手。

他润红的唇像是刚刚被人粗暴的吻过,透着诱人的光泽,那是被陌生男人的指尖揉出来的水渍,云肴听话地靠着墙面,他并不是不怕,而是身体告诉他,大力地反抗会加快恐怖事件的发生。

“你应该服务过不少人吧?”右侧的男人低头打量他,“你长了张情人的脸。”

那该是夸人的话,可听起来,夸赞不如另一层含义来得多。

云肴呼吸灼热,因为每一次呼吸他都在心底敲打千万遍,而他呼吸的频率却撩拨拥有怪癖的男人心痒:“哥,我有点受不了了……”

说着,其中一个男人就俯身要去亲吻云肴的唇,云肴本能地偏开头,那人只碰到了温热的耳垂,云肴想,他大概会被玩死在这里,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暧昧,却危机四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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