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93)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说话。”靳泽咄咄逼人。

男佣在他的逼迫下摇头,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那也好,”靳泽用一种温柔的口气,眸子却不友善,“以后敬畏京州,别再来了,好不好?”

男佣呜咽:“家主……”

“别怀疑,我没在发疯,”靳泽打断他,提着香烟,阴恻恻地开口:“如果这是在三年前,你会比放进来的那只黑猫,下场要惨千万倍。”

第52章 梦魇

万叔走进来的时候, 书房里已经没了男佣的身影。

只有靳泽一个人靠着桌子低着头,沉思着什么,万叔走进书房, 自觉地带上了房门。

室内一股烟味, 烟灰缸里躺着几个烟头,靳泽此时手里什么也没有,他好像在出神,不知道有人走进来的专注。

万叔叹口气, 轻声道:“姚衡走了。”万叔识得他手底下的每个人,和靳泽不同, 他是一家之主, 无暇顾及佣人姓甚名谁可以理解,但安排在这栋楼里伺候的, 都是万叔精挑细选的,是些聪明的小家伙,按理说姚衡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想来是看出了家主的心事,自作聪明,然后弄巧成拙。

其实万叔也不太理解靳泽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这段日子, 靳泽越来越反常,加上在地下车库里听到的嘶吼,他才发现, 原来这一切都是从云肴进入靳家开始。

他固然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关于靳泽和云肴的关系, 但他不敢下定义, 关于他心里对两人关系的揣测。

除非这样才能解释他的家主这段时间来的反常行为, 万叔不认为姚衡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家主的用意,他真正没猜对的,应该是关于靳泽和云肴的关系,只有那种关系,是变幻莫测的吧。

“他在家里服侍几年了,人还算聪明,但这次……是有点大胆了。”万叔恨铁不成钢地说。

靳泽却道:“不是他的问题。”

他低下头,浑身无力地说:“是我的错,是我导致他犯错,所以我只是把他调走。”

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这次没有自己的授意,纯纯是手底下的人犯错,那姚衡的下场一定难看的多,只是赶出靳家算是留情的惩罚了,万叔还在怀疑呢,靳泽的行为处事一直很雷厉风行,姚衡的处罚轻了,对靳泽这样不容人犯蠢的一家之主来说。

除非这件事不是姚衡自己要干的。

靳泽撑着额头,感到头重脚轻。

万叔看他状态不对,关怀道:“家主,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万叔跟靳泽的时间最久,最能明白他的状态对是不对,其实姚衡会做出错误判断也情有可原,上次在云肴房间里放火那件事,万叔听了都会觉得是靳泽在针对云肴,这很明显,没有他的示意,手底下的人怎么敢在屋子里纵火?还是对二少的男朋友。

这是给自己找麻烦。

靳泽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他垂下手,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躺了不少烟头,想必这一会的时间他的思绪是没有闲着。

片刻后,靳泽才出声,突然问道:“万叔,你知道……该拿过去的恋人怎么办吗?”

万叔有些意外,他从未和靳泽谈论过这种私人话题,尽管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这个男人,看他从小到大,可情情爱爱的事,万叔是不曾多问的,靳泽也没有主动跟他提起过,这是第一次。

他怎么会跟他这样一位年龄不相仿的人谈这些事呢?万叔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怀疑靳泽的精神状态,怀疑他认不认识面前的自己,万叔应声:“家主,你说什么?”

靳泽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被人定格住了,只有嘴巴在动,耐心地解释着:“我说,该拿过去的恋人怎么办,我知道他没放下我,我知道自己还爱他,可是他偏偏不承认,偏偏要去……嫁给别人,我要拿他怎么办?”

万叔听了后,以为这是什么新的选择题,唐突地回道:“这些事家主您应该找合适年龄的人问,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况且您说的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相爱的人肯定会在一起的,都这个时代了没什么能阻止……”

突然,万叔像是卡壳的录音带,他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抬起的眼睛是后知后觉的惊诧。

联合今天的事,这段时间靳家住进来的那个外来者,云肴对靳泽的态度,靳泽对云肴大胆的放纵,万叔猛地捏紧了拳头,唇紧紧地闭了起来。

靳泽看他明白了过来,对他置之一笑,笑容带着被迫营业的疲倦,他问:“为什么不说了?”

万叔大受震撼,声音控制的很小,生怕传出去一点,他小心翼翼道:“云先生跟您……”

靳泽平静地看着万叔眼里的诧异,并对他的猜测做出了百分百的肯定。

万叔从他坦诚的目光里,知道自己说对了。

“这……”万叔捏紧双拳:“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靳二少的男朋友实际上是他哥哥的……

怎么会有这么戏剧化的事?

万叔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面前不是靳泽,他不会相信这种事,只会当那是找死的揣测,可是现在,是靳泽亲自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真的!

还能怎么否认?还能怎么质疑?靳二少的男朋友,其实是家主那个神秘恋人?!

这种事要是让外面知道,或者让家老和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想问,”靳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也想知道。”

·

云肴是在半夜里醒来的,他睁开眼,感到清凉的风吹在自己的面颊,一丝光亮从外面透进来,床铺的位置离窗口很近,落地窗没关,窗纱发出“沙沙”的闹音,空气是湿冷的,他好像记得,外面有在下雨。

云肴感到头痛,他想到了那只黑猫,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捏紧了拳头,冷风吹拂着他轻颤的睫羽,云肴拿手盖住脸颊,在被子里缓神了好一会。

被子里很暖和,但此时的他仍旧没发现什么异样,云肴的半张脸躲进被子里,他摸到身上干净的睡衣,不是白天穿的那一件,有人给他换了衣服,他不想猜是谁,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就这样安静地躲着,等白天的到来。

直到他听到一点异动,云肴才察觉到室内还有别人,他慌张地撑着枕头半坐起来,然后他看到一道威慑力极强的黑影来到了床前。

等他借着那点光认清面前的人,才终于露出惊慌的反应,正虚神的人此刻不惊吓,云肴望着面前的黑影,双手在被子里偷偷攥紧。

靳泽把他的一切反应都收进眼底,他冷声质问:“为什么这么怕猫了?”

云肴不知道那会发生了什么,可又依稀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在他失神的几小时内发生,他哽咽一下,使声音听起来尽量沉稳:“什,什么?”

靳泽耐心地重复,做足了跟他周旋的准备,“我问你为什么怕猫。”

云肴想,他可能是知道了,但这些事牵扯到从前,他不愿意跟靳泽聊,转移话题道:“靳辰呢?”

靳泽不回答他,他抬起云肴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不需要全亮的环境,一点微光就足以让他猜透他此刻的表情,靳泽好声好气地重复:“我在问你话呢。”

云肴不知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看出了靳泽追根究底的态度,没有再转移话题,老实回答:“……你知道的。”

靳泽却说:“我知道的时候,没有这么严重。”

云肴望着一处,他被靳泽抬起下巴,却不看他的眼睛,他的视线虚无缥缈,不知落在哪里一般,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跟靳辰有关是不是?”靳泽突然问,他看到云肴抬起了头,目光直视着他。

然后果断回应:“没有。”

靳泽道:“有没有,明天我们就知道。”

云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靳泽的话调动了他松动的防备心,云肴悄悄握紧了被子里自己的睡衣:“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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