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仍在(77)

作者:檐上追云 阅读记录

简答题在最后是答了的。

岑连抱起陶承颜往浴室走,在浴室的水声中回了那题简答。

明日有大考,放肆两回就够了,再多点陶承颜就不准了,虽然解压,但是考试还是得保留压力,把知识都do没了,他估计以后都没脸在岑连跟前求贴贴了。

一周休整假期,陶承颜打定了主意,是要在小房子里赖几天的,最好都是在床上度过,什么剧本、工作都不去想。

岑连在考场耗费脑力细胞,陶承颜在家实在休闲自在,中午时候才睡醒在手机上买了菜,打算下午给岑连煲汤补补。

傍晚,岑连考试完回家,瞧见的就是陶承颜腰上系了一条围裙站在厨房煲汤的情景,汤的香气已经从厨房蔓延到进门处。

围裙是岑琳带过来的,粉色的围裙中间还有一只大粉兔子,岑连将考试袋扔到几子上,几步走进厨房从后抱住了陶承颜。

昨日陶承颜说可以留下痕迹,那时候岑连着了迷,发狠地在领子下方的位置种了好几个红痕。

现在看到,莫名的眼睛开始发热。

像是在美梦中,他踏上了自己从前的专业之路,家里还有陶承颜等着他,在他开门后对他展开笑颜。

“今天的理论题难吗?英语也还好吧?”陶承颜问。

“还好,难度适中,和我模考的难度差不多。”

陶承颜放心了,十分自然地往岑连脸上贴了一口:“明天设计快题加油,今晚补补脑。”

岑连洗了手,拿碗盛汤,案板上有陶承颜切好的菜,他把陶承颜的围裙解了:“剩下的交给我,颜颜备菜辛苦了。”

“岑哥哥考试辛苦,那就再辛苦做饭吧,”陶承颜摘了围裙,放岑连手上,撑住腰叹口气,“腰疼,我去躺会儿。”

岑连没出声,默默扶住陶承颜的腰往外走,安顿他躺在沙发上才返回厨房。

所谓难度适中,只是针对于岑连而言,第二天的三小时快题设计从审题开始就能感受到专业难度,没有大量的案例累积和案例应用能力很难高质量完成考题。

中午出考场时,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想到可能大家的水平差不多,没准能在矮个子里搏个高,一脚迈进分数线也说不准。

再不济,毕竟这是第一年,明年就能大概推测出套路了。

岑连的神色与进考场时没太大差别,将自己的工具装起来,看了眼考场中间挂的时钟,琢磨着中午该给陶承颜做什么午饭,现在他有没有起床。

昨晚岑连照例熬了亿会儿夜,陶承颜在房内拉片拉了半部出来,发现岑连还在翻他的活页本,慢悠悠走到岑连身后,撑在岑连的肩上:“岑哥哥,今晚还要不要解压?”

解压容易失控,晚饭前陶承颜还在揉腰呢,到后面岑连的压倒是解了,陶承颜陷在床里一点儿也不想动。

早晨岑连走的时候,迷迷糊糊抓住岑连的衣角,嘴里念叨着:“hb、签字笔、准考证、定位尺子,还有……”

岑连贴在陶承颜的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都带着的,中午很快回来。”

考完后要做的工作就是在官网上等待初试成绩,根据官网讯息和短信通知确认招考复试,正式入学就得等到九月份了。

三月到九月,岑连有很长一段时间陪着陶承颜,专心当他的保镖,陪着他剧组面试。

在大剧组里磨砺过,陶承颜在演技这一块儿感悟颇深,在与意向导演探讨人物小传的时候不再像从前那般纠结于自己的答案对错。

人物角色是没有对错的,只有立场,把人物的立场阐释出来之后,演绎的角色也变得立体、有生命力。

陶承颜几乎是无缝进组,《无谋之谋》杀青不到两周,便赴下一个商业电影的拍摄现场,电影拍摄周期三个月。

对于岑连和陶承颜而言,以后的许多日子都会是这样度过,各自为自己的前程事业奔赴,若一人有时间,便到对方的城市去,两相贴近依赖于爱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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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快完了哟,马上扫一个大尾巴。

第41章 承一岁(zip)

(1)西林污水沟

陶承颜出生在西林某处污水沟旁的违章建筑里,那时候陶乐贤和颜荷是自由恋爱,颜值般配除了家世。

没经历过贫困日子的娇花,自以为只要心中有爱,与陶乐贤肯定能在西林闯一番事业,就算没有母亲的支持,他们也能住回大房子。

颜荷对自己有信心,但自己的爱人却没有信心。

恋人离心,悄然发生了。

颜荷不满于陶乐贤的荒废度日,宽劝几次,陶乐贤竟然变本加厉,污水沟的对岸有一处隐藏的炸鱼机,陶乐贤日日流连忘,回来时只有一身酒气与空空的口袋。

污水沟旁的违章建筑本就是危房,卖掉了值钱的物件只剩下空架子。

颜荷走得干脆,某日陶乐贤游乐回来,推开破败的门,只看到桌上哭得快断气的奶娃娃。

妻子的离开,陶乐贤有过短暂的醒悟,他开始做些正经事,但小孩儿成长所需要的费用他实在负担不了,跟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时不时还有人找他要债。

于是,在一个深夜,天还下着暴雨,陶乐贤在陶承颜的襁褓里塞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农村老家孤寡二伯的窗台上。

在村上那几年,日子虽艰难,但陶承颜从来没饿着也没冻着,光着腚和几个小玩伴跑遍了山里所有的小土坡。

村上的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小陶承颜除了过年那几天会疑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其他时候照样玩。

有时候他还会跟在别家小孩儿后面,叫着前面的年轻女子为妈妈。

在陶承颜的孩提时期,颜荷是出现过的,给孤寡二伯送过好几次钱,但不知谁走漏了消息,陶乐贤也知道了,把陶承颜要回去自己养,每天在陶承颜耳边念的都是:“你那妈什么时候给我送抚养费?”

懵懵懂懂,陶承颜好像知道了颜荷是自己的妈妈。

她是个漂亮、温柔的女人,比他在村子里见过的所有妈妈都漂亮,可是从他接回爸爸身边,妈妈再也没出现过。

陶承颜能够读书,靠的是优待贫困户政策,且陶乐贤也巴巴地盯着陶承颜念书拿的那点学生补助。

环境会影响人,陶承颜长期跟着陶乐贤,拣了不少理所当然的坏习惯,在污水沟一条街称王称霸,当着他的小小霸王。

名义上的“小霸王”并不能填饱肚子,念书是为了钱,打工是为了填饱肚子,工厂不收童工,陶承颜只能找日结饭店端盘子。

在酒店端盘子打小工的那几年,陶承颜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彼时徐泽虽身在困顿,却从未忘记自救。

手不释卷,大抵说的就是徐泽,书呆子的形象与陶承颜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书中像是真有黄金满堂,让他在打小工的间隙中仍旧擦干一手偷偷抬起一看。

陶承颜想必是太过好奇,一日洗完了大盆子里的碗,双手背在身后蹭干了水迹,才指着徐泽的书本问:“哥哥,你的书和我的不一样吗?它能填饱肚子吗?”

徐泽回答陶承颜时的模样,像是一束光,在陶承颜灰暗不知前路的少年时光指了一条路,他坚定地说:“现在不能,将来一定能;我要考出去,逃离这条发烂发臭的污水沟。颜颜,我们都要考出去,以后就能找到妈妈,还能养活自己。”

找到温柔漂亮的妈妈,还能养活自己,这就是陶承颜最想最想的两件事。

颜荷在潍城的消息便是徐泽带给他的,高三时的陶承颜差点就退学了,是颜荷在潍城的消息强撑着他奔走于社区未成年救助办公室,排除万难,咬牙念到了毕业。

那年临秋的夏末,陶承颜拖着他的小号行李箱,第一次走出西林,走向了他曾经设想的美好未来,那个有妈妈、能养活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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