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8)

不知道邢总那怎么走?天知道我曾经几乎每晚都要在那里度过,做着一个又一个他为我编织的剧毒的美梦。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真的…从来不曾去过那里,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是非风波。

我还能说些什么,只有点头应承。

……

“这叫SOHO你懂不懂?傻瓜才整天跑出去呢!圭人!”

“龟人?”

“笨死了!是圭人--土上加土啊!哈--苯死了!”

“…你的中文造诣很强嘛…看来有必要好好奖赏一下了…”

“喂!喂!展凡!你--你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别--!!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记仇!”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

……

往事历历,一成不改。变的,只有我和他的关系。

眼睛有点酸涩--看来要换一家医院了…这么久的复健仍是没有效果--否则,我怎么会因为想起了这些微末小事,就觉得刺痛难当?

我眨眨眼,强迫自己平静地敲响那扇熟悉的大门。

很久以后,回应我的依然只有沉默。

他刚才明明还在家里的--十分钟而已,他会上哪去?

我疑惑,指间不由加力,一直只是虚掩的门,终于缓缓地开了。

我犹豫了一会,仍是抬腿跨了进去。

刚进门我就怔住了--那样--那样惊人的相似--我眼前的房间和我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惊人的相似!所有该与不该的回忆潮水般地回涌--打开的NOTEBOOK,凌乱的被褥,以及坐在沙发上,只穿着件浴袍的他。

唯一的区别,我已再不能对着他,笑的云淡风轻。

“邢先生。”我开口叫了一声,脚下却踩着一个东西。我低头--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已经空了的玻璃酒瓶,还都是高浓度的洋酒;望上看,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烟灰。

我挑眉--这样的情景,怎么看都一幅借酒消愁的可笑场景--而邢望,那个没血没泪的强者也会做这种无谓的蠢事?

“你…为什么…”他坐直了身子,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扬了扬手里的资料,用一种机械化的语气说道:“来向邢总说明一下合约细节。根据我们和凯运的协定,上市初期--”

“…够了!”他突然打断我的话,“不要再说公司里的事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明显是醉意深重的双眼,他真的变的很憔悴,下巴上一片参差的青色胡渣。他从来衣冠楚楚,从来意气风发--现在的失魂落魄,说起来,他没去公司上班也有好些天了---为了什么?我不知道。

这样的天之骄子,究竟有什么事能困扰着他?

慢慢地合上资料,我转过身去。

“站住!”

我停住脚步。

“你去哪?”

果然,不能和宿醉的人计较太多细节--“不说这些事,我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除了那些事--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吗?!”

他果然是醉了。

醉的不轻。

除了这个,我能对他说的,也只有---我恨你。

他如何不知?怎能不知?

我冷笑出声:“做为一个下属,我只能对老板说公司里的事--不是吗?”

“去他的老板!展凡--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他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说道,“我和你之间,何止是这个关系!”

太反常了。平日的邢望怎么会如此的暴躁易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月时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确。”我不动声色地刺探着他,“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情敌--即使你不屑承认。”

他怔了一下,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情敌…哈…对,情敌---只可惜我已经…不能再和你斗下去了…”

我皱起眉--那个狂傲地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向我低头?什么意思?--不能再和我斗下去了?!

“就算是 …敌人,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如果我没听错,他的语气里竟有着一丝隐约的波动。

“当然有。”我终于大大方方地扭过头来看着他,终于,“我恨你。”

为什么要再次强调这个,已经无可更改的事实?

邢望,你好…

他的脸色更加一下子变的更加通红,半晌之后…他慢慢地弯下腰,突然抓起一个空的玻璃酒瓶就向我狠狠掷来!

清脆的玻璃迸裂声在我身侧的墙壁上炸响,那锋利的碎片四散飞裂所带出的冰冷寒气,甚至已经划破我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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