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鱼和橄榄树(20)

“旅馆拿的。”

“你出入得还挺频繁。”

“彼此彼此。”

沉默地吸了一会儿烟,宋元靠在衣柜边上,问:“什么事儿?”

商周抬起头看他。

那种不论是少年还是青年的时候都没有改变的带了点执着的眼神。

烟都快燃到手上了,宋元几乎是用摔的把烟蒂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一下。

“快五年了,你该回来了吧?”

宋元不说话。商周说:“回来吧。”

宋元看着商周,说:“商周,我不想再玩摇滚了。这句话,五年前我就说过了。”

商周用手掐灭了烟蒂。

宋元的手有点儿抖地点起了另外一支烟。

“没有你,我永远建不成最好的乐队。”商周说。

宋元几乎是抽完那支烟了,才眯着眼睛问:“怎么样你才肯死心?”

“和我一起再唱一次,唱完后随你愿不愿意,我再也不提这件事。”

那天晚上,很久没有梦见的人又进入了梦中,笑得天真的少女,抱着吉他悠闲地弹奏的年轻人。梦中的旋律那样熟悉,年轻人的手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在高远的秋日天空下流淌出那首令人有些忧伤的曲子。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在唱的。商周和他一样,还是个小小少年,抱着自己的木吉他。刚刚练习了没多久的他,用不纯熟的指法和着年轻人。

对于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只吉他的他们而言,那位赠与他吉他、并且教他们弹奏的年轻人,就是相当于师父的存在。那时的他们,总是追随在他身后,几近崇拜地看着他指尖魔术般的演奏。

他不会忘记那首曲子,因为那是那位年轻人最喜爱弹奏的曲子,也是那位少女最喜爱唱的歌。

他们的喜爱使得当年甚至连yesterday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们,竟然都会将那首歌完整地唱了下来。

宋元并没有被护士叫醒,只是听见了病人需要换针的铃声之后就醒了。

在没有窗的屋子里,暖气开得很大,大到他甚至觉得有些热了。但冬天的这种热终究和夏天的不同,骨子里还是透着寒意。

外边是不是已经大雪纷飞了呢?就和故乡的雪一般。

冷得叫人心酸。

:

十三

周日下午,雪已经停了,武汉的雪时常那么轻薄,不到沉重的累积时,就那么化成了冰渣。这种天气,是比连着下好几天的北方的雪要冷的。

那天下了夜班,宋元约朱美出去了。先去世贸逛了一圈,再在巴犀烧烤吃了一顿自助餐,最后去世贸的顶楼看了场电影。回程是九点多。

妞儿们贪漂亮,怕显胖,都不愿意多穿。朱美穿了最近的妞儿们最喜欢的打扮,就是一件排扣的小西装式的上衣,一条刚到膝盖的短裤,里边一条黑色连裤(一一)袜,下面一双靴子--宋元之所以对这种打扮那么熟悉,是因为剥先前的妞儿衣服时对那条连裤(一一)袜深恶痛绝,假如只穿一条三角的话,很诱人,但是透过连裤(一一)袜看那条被压在肉上的皱巴巴的内裤,便会兴致全无。尤其是连裤(一一)袜是黑色的时候。

在某些方面,男人也是有奇特的敏感的。

所以今天不是个剥人衣服的好时机。

朱美冻得发抖,说话时牙齿打架了。宋元扯开长外套,把她搂进怀里。

恐怕是宋元的这一举动太突然了,妞儿整个儿僵住了。再活泼的妞儿,面对男人突然的亲密接触,都不能立刻习惯的。

好,宋元知道自己把顺序扰乱了。请客,吃饭,看电影,牵手,拥抱,接吻,摸遍,摸到妞儿们情难自禁,那就离床不远了。

但是偶尔乱一下顺序,妞儿会芳心大乱,这也是个策略。

只是当宋元看见朱美低下头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

他虽然号称不玩处女,但实际上,非处女不一定比处女看得开。事实上,女人对爱情的想象和处女膜完全无关。

如果说女人非要经历几个男人才能把男人看清,他认为自己一定是那种会成为女人记一生、恨一生的男人。

他在过马路的时候放开了朱美,将手插(一一)进外套口袋里,和她并肩穿过了汽车呼啸地卷起地上冰水的街道。

在过了那条马路,沿着有些积水的人行道往回走时,朱美问他:“宋元,你是不是谈过好多次啊?”

“还行吧。”

和妞儿在一块儿时,宋元不抽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来不能和妞儿在一起太久。会犯瘾。

“你这么帅,应该谈过好多次了吧。”朱美用的几乎是肯定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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