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不敢相信:“你没做过家教?那你每次用做家教的钱请我们吃冰激凌吃饭,都是哪来的钱?”
“老穆给的。我叫他给点钱我请你们的客,免得你们猜出来了。”
“哈哈,你可真狡猾!”
“我们这个专业,不像语数外那样好找家教做,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你想靠给他买东西来抓住他的心,还不如在那方面抓紧点,别像老穆的老婆一样,成天忙着挣钱,结果冷落了丈夫,让鸡蛋上有了fèng,被别人钻了空子。”
经过大姐大一番点拨,她才认识到男人是属地雷的,炸起人来不问青红皂白,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地雷面前人人平等,谁踩到,就炸谁。只有把里面的火药都掏空了才安全,那时无论谁踩到,都不会爆炸,还是地雷面前人人平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姐一席话,胜读二十年书!
大姐大一番话,真让王莙开了天眼。读了十几年教科书都没读明白的问题,现在一下全明白了。
放眼望去,世界上只剩下两种人:地雷和工兵。
男人是地雷,可以细分为掏光了炸药的,和没掏光炸药的。
女人是工兵,可以细分为有地雷要挖的,和没地雷要挖的。
不过男人这种地雷跟一般地雷不同,男人地雷的炸药掏光了还可以重新长回去,所以女人的扫雷工作日复一日,年如一年。
女人扫雷得到的回报,就是一个男朋友,或者一个丈夫,或者一个情人。
前者如她,中者如她妈妈,后者如大姐大。
以前听到“照顾夫妻关系”、“解决两地分居问题”,以为自己理解了,其实没理解。
或者说理解是理解了,但理解错了。
理解错了也叫“理解”?
那是理而不解!
所以还是没理解。
她父母以前就是两地分居,后来她爸爸从外地调到妈妈所在地时,她都上小学了。
那时她经常听父母提到“照顾夫妻关系”,但她从来没想到照顾的其实是工兵挖地雷的关系。
那时她也经常听到父母感谢组织上解决了他们“夫妻分居的问题”,但她从来没想到解决的是工兵不能随时挖地雷的问题。
这么说,连组织上都知道父母之间那点事了?
而且,组织上还cha手父母之间那点事了?
说明“那点事”不是小事!
自从开天眼以后,她看谁都觉得人家脸上刻着“地雷”或者“工兵”二字。
她自己也不例外。
王世伟也不例外。
谁都不例外。
小孩子除外,但他们是未来的地雷和工兵。
老年人除外,但他们曾经是地雷和工兵。
爱情小说里的男主女主除外,但那是因为作者适时地结束了小说。
一颗地雷,如果没专人经常性地挖,就会乱爆乱炸,伤及无辜。
一个工兵,如果没地雷可挖,就会被家人催促,被外人嘲笑。
你份内的地雷,你不挖,别人就会来挖。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世界。
下一次去B县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脸上也刻着“工兵”二字,像是在对世人昭告:我是工兵,是到B县挖地雷去的。
坐在汽车上,她一直低着头,或者望车窗外,不然就觉得同行的乘客都在目光诡异地看着她,猜出了她此行的目的,正在心里嘲笑她。
到B县后,她直接去了他寝室,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拴上,到处找那个“启蒙教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把地雷里的炸药掏光,没点自我防护技术是不行的。
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很好地温习一下“功课”,像迎接高考一样。
万幸,他还没把那本“启蒙教材”还掉,还夹杂在他那堆备课本里,虽然备课本封面都一样,但她一眼就认出了“启蒙教材”,因为封面比较干净,而其他的备课本都脏兮兮的,不是粉笔灰,就是墨水印。
她做贼心虚,先摊开一本真正的备课本,放在桌上,以防万一。
然后打开那本“启蒙教材”,还是看第一篇,主要是看自己上次装得有几分像,以后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如果被他看出是在“装高”,他一定会很恼火,觉得她欺骗了他,并由此认定她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她不是真正爱他。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诚实,但“不诚实”和“不爱”之间不能划等号。她“装高”,不仅是为了让自己少吃苦头,也是为了让他高兴。
她重点看了一下第一篇的相关部分,发现自己的“装高”技术还十分青涩,因为还有很多高难度技巧没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