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包子与小丫头(78)

艾米以为讨到真经,谢了那家的女主人,赶快跑回家检查割糙机的汽油是不是用完了,但她旋开油箱盖,发现里面的汽油加得满满的,应该不是汽油的问题。

奶奶找到说明书,专门看了 PRIMER BULB 那节,上面说发动之前要先按几下,天气越冷,需要按的次数越多,但不能太多,不然会 FLOOD ENGINE 。

奶奶问艾米:“是不是我们把 PRIMER BULB 按次数太多了?刚才宝宝按了好几下,你后来又按了好几下 —- ”

艾米思忖道:“应该不会呀,我按之前不也发动不起来吗?”

太奶奶说:“你们打个电话问问那个憨包子不就行了?”

奶奶说:“现在中国正是清早吧?这么早把他吵醒了干什么?”

艾米说:“把他吵醒了也没用,他不会告诉我们怎么发动割糙机的,他走前专门嘱咐我们不要自己割糙,等他回来割,或者请人割。我看还是算了吧,等我打电话请人来割。不过我还真有点不信邪,难道我们连个割糙机都发动不了?我今天非得把它发动起来不可,发动了不割都可以 —- 。小憨包子,到这里来,告诉妈妈,爸爸是怎么把这玩意搞响的 —- ”

黄米应声而来,指点妈妈 TURN 左手边那个 KEY 。妈妈说:“我知道是 TURN 这个 KEY ,我刚才 TURN 了呀,但是发动不起来呀 —- ”

黄米也很茫然,颇为瞧不起妈妈,说:“ BUT ,爸爸 CAN DO—- ”

艾米乐了:“你还连 BUT 都用上了?分明是瞧不起妈妈嘛。我知道你爸爸能干,但他现在不在这里呀,我们总不能说爸爸不在家,就连个割糙机都整不响了吧 —- 。来,宝宝,妈妈抱着你,你来 TURN THE KEY ,说不定你手上有仙气,你 TURN 就可以搞响 — ”

黄米不干,他怕响,但妈妈安慰他:“不怕啦,我们搞不响这个东东的,你看妈妈和奶奶 TURN 了那么多次 KEY ,都没搞响,你哪里能搞响?我们只是试试好玩 — ,你不是最喜欢搅和这些事的吗?来来来,试试,肯定搞不响的,要不我们请奶奶帮你捂耳朵 —- ”

妈妈抱起黄米,奶奶帮黄米捂耳朵,黄米战战兢兢用左手抓那个钥匙,右手去抓扶手上方跟扶手平行的一个小拉杆 (BLADE CONTROL BAR) 。妈妈以为他是想稳住割糙机,便说:“你不用抓上面那个杆杆,妈妈给你扶着下面这个杆杆就行了 —- ”

但黄米一定要去抓上面那个杆杆,艾米以为他是因为耳朵捂着听不见,特地叫奶奶放开一下,但黄米怎么劝都不听,艾米恍然大悟:“是不是要抓着这个杆杆才能发动起来?好,妈妈知道了,儿子,你到旁边去捂耳朵,让妈妈来搞响这玩意 —- ”

那天艾米给老黄打电话的时候,得意地向老黄描述了儿子的丰功伟绩,夸耀说:“哈哈,我儿子厉害吧?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又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天生是个做 HANDYMAN 的料。等我儿长大了,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哄个媳妇回来 — ”

黄颜:小张巴

“张巴”是 K 市土话,“张”在这里应该是“张扬”和“张惶失措”的意思,“巴”大概只是个助词,帮忙凑成双音节的。

据说汉语的发展趋势是从单音节词向双音节词发展,双音节词向四音节词发展。有人说这反映出中国文化崇尚“四平八稳”的特征,也有人说这反映出书写技术的进步带来的弊端:行文罗嗦。

以前书写不易,在龟背上雕,在竹板上刻,容不得你罗嗦。即便有了纸,也得用毛笔写,悬着个手腕在那里写字,还要磨墨,你哪里能下笔千言?哪怕是毕升发明的活字印刷,也要一个字模一个模地排好才能付印,如果动辄写个洋洋数万言,那排版得排到何年何月去?所以从前的汉语,说话是一个版本 ( 白话 ) ,写作又是一个版本 ( 文言 ) ,说话你尽可以罗嗦,写文你就得简洁,不然累死你。

不知道上述这两个“反映”对不对,但汉语词“单变双,双变四”的趋势是确实存在的,尤其是“单变双”,非常明显,很多从前只用一个字就能表达的意思,到了现代就要用两个字来表达,哪怕是凑个没词义的字也得凑,似乎不凑就差了一条腿站不稳一般。

从前汉语里的“妻子”就包括 WIFE 和 SON ,但现在就只代表 WIFE ,“妻”变成了“妻子”,“子”变成了“儿子”,这两个“子”就没什么实际意义,只起凑成双音节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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