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与玫瑰(7)

“轻友我承认,但哪儿来的色?”我就真的不理解了。

老王说:“别装,昨天你自己说的,咖啡店老板。”

我笑了,还真是,我宁愿在这儿耗着也不想去跟他们闹,而我在这儿耗着的原因不就是老板么!

“行吧,随便你说。”我站起来打了个哈欠,“饿了,下楼点餐去,你别跟我废话了,找别人吧,我不去。”

“滚吧那就。”

老王挂电话之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叫住他说:“王哥,有事儿跟你打听一下。”

“曰。”

“咱们大一的时候有个老师因为搞同性恋被开除了,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不是跟学生搞对象么。”

“也不一定,”听他说这话,我就有点儿不乐意,上午的时候老板说那是给他泼的脏水,反正我信了,“那老师叫什么你记得吗?”

“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老王说,“哥们儿压根儿不知道啊!”

“你人脉广,给我打听打听呗。”

“怎么的?要去找人家做个小采访?深入走访同志群体?”老王笑我,“你他妈别最后把自己给掰弯了。”

我嫌他啰嗦:“你就说行不行吧!给我打听一下。”

“行!”他不情不愿地说,“你他妈天天拒绝我,我还得帮你搞别的男人,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啊!”

“儿个屁儿,那我等你消息。”

“瞧好吧。”

挂了电话,我揣着手机下了楼。

老板坐在那儿看书,看得很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这么说吧,当时那场景,简直就是偶像剧一样,我偶像剧没怎么看过,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瞄过两眼,偶像剧里的男二号该有的样子他都有,什么温润如玉、和光同尘、眉目如画、傅粉何郎。

太养眼了。

我靠在楼梯扶手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这种人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能把他搞到手的,都是占了大便宜。

好吧,用“搞”这个字不太好听,但是,他是真的好看。

我看了好半天,没敢大声说话,怕惊着他,最后,是我咕咕叫的肚子把他从阅读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那场面真的有点儿尴尬,让我不堪回首。

当时我肚子叫,我捂住它试图让它闭嘴,然而,它唱起了歌。

老板一定是听见了,抬起头来看向我,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他的笑容好像是有声音的,就是花开的声音。

别跟我说什么花开没有声音,我说有就有。

他放下书,站起来,笑得顾盼生辉。

他问我:“饿了?”

我不好意思地凑上去,趴在吧台上点头:“老板,赏口饭吃吧。”

他看着我笑得有些无奈:“饿了怎么不叫我?”

我低头看菜单,回答说:“你看书看得入迷了,我看你看得入迷了。”

说完这话,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算啥?听起来像是在跟人调情。

他没说话,我不敢看他,我发誓,他当时肯定觉得我是个臭不要脸的小流氓。

我点了一份面,要了一杯红茶,本来想多说点儿什么的,但因为刚才我卖骚卖得有点儿过火了,不敢再乱说话,点完就跑了。

我刚上楼,老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跪谢你王哥吧。”老王如是说。

“这么快就问到了?”老王就是老王,遍地都是他的学妹,简直就是校园小灵通。

老王说:“问着了,那老师叫乐言,挺年轻的呢,被开除那会儿好像还不到30?反正就那左右,当时是咱校最年轻的授课老师,可惜了。”

“乐言?”这名儿真好听。

老王还说:“对,他被开除,他们系的女生都嗷嗷哭,说是这么好又这么好看的老师以后都遇不着了,我看她们就是颜控,主要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但那有啥用呢?人家是gay,她们也就只能看看。”

“王哥说的是。”我没心思再跟他胡扯,我说,“王哥,小的跪安了,有事儿呢。”

老王骂了我两句,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老板端着我的面来了,因为我之前说的那句不着调的话,现在一看见他我就有点儿害羞。

但害羞归害羞,话还是得说的,问题还是得问的。

我说:“老板,你叫什么啊?”

他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书架那边说:“营业执照在那边挂着,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笑笑,下楼了。

我赶紧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营业执照。

经营者姓名那里印着的是——乐言。

他还真是那个老师。

他还真是个天山童姥。

“信我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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