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19)

我接过来,盯着看了看。

他给我点了烟,我们又并肩站着,看着窗外,一起抽烟。

多神奇的事情,我的爱人死了,我跟他的哥哥成了烟友。

我不知道柏川哥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我也不想看他、不想问他。

一切都等我抽完这根烟再说。

“柏林的事……”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我的手一抖,烟灰落在了地上。

我不能听到那个名字,那是我生命的禁忌。

只要不听见那人的名字,我就能好好生活,就能忘掉一切,假装他没来过也没离开过,更没有背叛过。

这是逃避,我知道。

可我暂时只能做到这样,愧疚、痛苦、悔恨、失望,这些情绪已经足够摧毁我。

我原本是想跟柏林一起去死的,反正我最爱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留我独活有什么意思。

可是当我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时,我做不到了。

其实,是我间接杀害了他,这个罪名我躲不掉,也不想躲,但他的背叛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也做不到原谅。

说什么弥补,说什么赎罪,他信里的一字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事实已经发生,他跟别人在我们的床上做爱,这件事,只要一想起来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所以我只能逃避,把这一部分恶劣的情绪从我的身体剥离。

它们离开了我,不知道飘向哪里,然后,我的灵魂就什么都不剩了。

空空如也,一具身躯,未来,爱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吧。

“江洛,你怎么了?”面前的人语气有些急,我想要集中精神听他说话,却只能听到他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是叫李江洛,没错吧?

那个从小就被命运玩弄的人。

“江洛!”

闭上眼睛之前,他在喊我。

这个人长得很眼熟,但我们好像并不熟悉。

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令我呕吐不止。

梦里面,我只有七八岁,暑假一个人在家,妈妈出门前哄我睡了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好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会儿屋子里黑漆漆的,外面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是不是妈妈回来了。

我推开门,发现客厅没有人,声音是从爸爸妈妈的卧室传出来的。

我肚子饿,便去找妈妈,想要吃饭。

然而到了门口,那卧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我看到了足以让我震惊的画面。

我的爸爸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他的身上压着另一个男人,两人之间的动作太过激烈,他们沉浸在我无法理解的事情里,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我太过震惊以至于愣在那里动也动不了,我看着那个男人的生殖器在我爸爸的体内来回抽插,看着那人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射在了我爸爸的脸上。

然后我就吐了。

吐得天昏地暗,晕倒在了一旁。

我是被噩梦吓醒的。

浑身是汗,坐在床上捂着心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喝点热水。”

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转头去看,这个人很眼熟,但我知道,我们只不过才认识了几天。

柏川哥把水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嘴里还叼着烟,抬手擦了擦我额头的汗说:“热水器插上有一会儿了,你等会儿去洗个澡。”

他说完就往外走:“我的房间在隔壁,有事就叫我,明天我出去看房子,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

我摇摇头,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我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

我没有喝水,也没有洗澡。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了。

刚刚的梦带我回到了小时候,其实我应该长记性的,所有的男人,包括我自己,都是不可信任的。

柏林曾经问过我我家里的事,我什么都没说,其实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爸出轨,还是跟男人,我妈知道后自然是离婚,她当时应该是真的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但我没再看到过那个男人。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妈妈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而我,突然早熟起来。

最明显的表现是,我会经常想起爸爸跟那个男人,他们所做的事情让我觉得恶心。

那画面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每一次想起对我来说都是痛苦和煎熬。

再后来,我妈真的疯了。

她亲手杀了我爸。

家庭的悲剧造成了我极端灰暗的性格,我不喜欢与人接触,怕他们问及我的过去。

可柏林是个例外,是他让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个纯粹的同性恋,这一点或许遗传了我那该死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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