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28)

知道我们要搬走,徐钊把我约了出去。

“他们搬走很正常,你为什么也要走?”徐钊双手捧着面前的咖啡杯,脸上满是不解。

“叔叔阿姨现在身体不好,柏川哥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们,我就……”

“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徐钊拍了下桌子,引来周围异样的目光。

我不喜欢他这样,但从小到大他总是脾气这么暴躁,在面对我的时候也一样。

“他们是我爱人的家人。”我说,“我不能因为柏林去世了就跟他们彻底划清界限,更何况,柏林的死我也有责任。”

“他是自杀,你有什么责任?”徐钊突然握住我的手,叹了口气说,“江洛,你不能再这样了,邢柏林他到死都想着害你,你现在还念着他?”

我心里难受,不想承认,但又没办法否认他说的是错的。

柏林的信里没有明说,但他确实提到了某些事情。

我不愿意多想,因为我还是爱他的。

他到死,我不管是不是想着害我,但至少,他的心口刻了我的名字。

我也相信他爱我,只不过,爱敌不过诱惑。

“徐钊。”我用力抽出手,看着面前的杯子说,“我忘不了他的,我这一辈子都只会爱他一个人。”

咖啡店里放着那首广为传唱的老歌,我们都沉默了。

“一辈子”是个很沉重的词,但我觉得,我真的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And the good times that I had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So much has changed

昨日重现,听得我心如刀割。

第16章 邢柏川 0.7

我们终于搬了家,有了自己的住处。

接我妈出院那天我们没有回徐钊那边,直接带着她去了新家,那里被江洛收拾得很干净,需要的生活用品也都备齐了。

她心情好了些,我爸也不再整天整天不说话了。

我们把柏林的照片摆在客厅,摆在卧室,摆在书房,摆在一切我们能看到的地方。

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但至少还是我们最爱的家人。

江洛的精神状态也好了点,不过还是几乎不怎么吃东西,瘦得就剩下一副骨架。

现在的李江洛跟以前照片上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还在想这个人跟柏林形容的完全不一样,那时觉得失望,如今觉得心疼。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因为柏林的去世。

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撑着这个家,一旦我也沉沦了,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到了一年的末尾,没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柏林也离开我们快两个月了。

我们对此都不再过多提起,只是上次下大雪的时候我妈说等来年开春去选个好一点的墓地,让我弟弟安息。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处,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她的眼神聚焦在哪里。

我握住她的肩膀,搂着她,听见了她的一声叹息。

其实好几个晚上我加班回来都能听见她跟我爸房间里传来啜泣声,我不敢推门进去,只能靠在门口听着,然后一起难过着。

最近我正计划着跨年的时候带家人出去走走,去个游客比较少的地方,让他们散散心。

总是这样闷在家里,永远都走不出痛苦。

不过在出去旅行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又一次打越洋电话咨询了那个朋友如何调理肠胃,江洛一直严重厌食,这让我非常不安。

我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几次,他终于答应去做个胃部检查,不过说什么也不让我跟着。

大概是操心成习惯,以前柏林做什么我也都不放心,如今对待江洛跟对待柏林的方式如出一辙。

他去检查,我偷偷地跟着。

鬼鬼祟祟的,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分子,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根本就没去检查,到了医院坐在休息的椅子上发呆,连挂号都没去。

我拿他没办法,又不能不管,只好露面。

“江洛。”我走过去,他显然吓了一跳。

“哥。”他现在已经不再客气地管我叫“柏川哥”,而是简单的这一个字,对我们来说,都意义非凡。

“学会骗我了。”我站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脸上没有不悦,只是无奈。

他低下了头,像是个犯了错误被逮到的小学生。

我走了两步坐在他身边,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做检查?”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没事,所以多此一举。”

“你真的觉得你没事吗?”他站在那里,我只能仰着头看他,他太瘦了,身体被衣服罩着,那是他去年的大衣,如今穿着却肥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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