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39)

昨晚的事我是有印象的,只是当时酒精乱了心智,也眯了眼睛,恍然觉得身边的是柏林。

但我也必须得承认,借着酒劲喊出的那句话确实就是我心里最想说的。

我愧疚,我亏欠,我痛苦,我悲伤。

我也怨恨。

我恨不得去跟他当面吵一架,问他在背叛我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因为他,我所有的爱和付出都成了笑话,我凭什么不能怪罪他。

我心里每天都在原谅和痛恨中徘徊不定,甚至因为自己对柏林有怨恨而觉得对不起叔叔阿姨还有柏川哥。

没有人知道我肩膀上都扛着些什么,我真的要被压垮了。

但我不能真的垮掉,因为我要让他们放心。

大概家庭真的会让人脱胎换骨吧,我是相信跟他们相处久了,我所有的怨恨都会消失,甚至有一天我会感激柏林,因为他,我才有机会遇到这样温暖的家。

叔叔也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去给你接杯热水。”

我赶紧坐起来,想说不麻烦他,我可以自己去,但阿姨拉住了我的手,忧心忡忡地说:“你昨晚喝多了,现在头疼不疼?”

我赶紧摇头:“不疼,我没事。”

叔叔端来了水:“小心点儿啊,水有点儿烫。”

我道了谢,接过热乎乎的水杯,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昨晚是不是因为我都没睡好?”

阿姨给我捋了捋头发,特别温柔地说:“傻孩子,你都快吓死我们了。”

我更愧疚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已经把柏川骂了一顿了,明知道你胃不好还带你去喝酒,你们俩是不是也没少抽烟?”阿姨不高兴地说,“你们年轻人,一个个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等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杯子里的水冒出热气,打湿了我的眼睛。

我突然特别想抱着阿姨大哭一场,就像当年抱着我妈一样。

外面有动静,叔叔说:“估计是柏川回来了,江洛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胃,我去看看他买了什么。”

叔叔出了房间,阿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江洛啊,你其实还是怨柏林的吧?”

我连忙摇头:“不是的……”

“怎么可能不怨呢,你别看阿姨平时不问不说,但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跟你叔叔都心里有数。”她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阿姨不怪你怨恨他,但怪你不说。不管什么事儿,说出来,咱们这一大家子呢,什么难关都能过去,你说对不对?”

在她说出这番话之后我彻底控制不住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最近两个月我已经不哭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这么没出息。

“阿姨,”我看着杯子里的水,哽咽着说,“你们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们。”

“说你傻你还真犯傻。”阿姨拿了纸巾给我擦脸,像是对待一个孩子,“柏川跟你说过吧,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就是我儿子,母子俩说什么报答,你是不是存心让我生气呢?”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遇上他们,或许是上天可怜我前二十多年过得太糟糕了,物极必反,如今送了这么温暖的几个人来我身边。

我感动得无以复加,真的恨不得一辈子都黏在他们身边。

醉酒的一晚算是我们在北极村的一个小插曲,因为看不到北极光,这里又太冷,我们准备元旦当天下午就从北极村启程,开始返航。

在那之前,当然要准备跨年。

以往的12月31号,要么是跟柏林在一起,要么是我一个人在家。

今年,我身边多了家人,即使天寒地冻,也不觉得冷。

傍晚的时候,那个絮絮叨叨的导游带着我们去了广场,那里已经开始做起了篝火晚会的准备,木柴堆成小山,椅子也一排排摆好了。

不远的地方有些本地的中老年人在唱歌跳舞,我们刚到,叔叔阿姨就被他们拉走了,我跟柏川哥想跟过去,人家压根儿就不让我们参与。

我们俩无奈,只好先去随便逛逛。

广场中央架起了舞台,据说等会儿会有演出。

我原本对这些是毫无兴趣的,但因为今年与以往的情况有些不同,突然就期待起来。

篝火晚会是八点开始的,那会儿我们已经吃饱喝足,看着这些人唱唱跳跳玩玩闹闹,竟然真的感受不到寒意。

柏川哥担心我身体,还特意抱了条毛毯出来,我看他因为那家伙所以干什么都不方便,而且还总是引人侧目,所以就叫着他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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