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40)

毯子很大,刚好寄可以当坐垫又能拉过来盖在腿上。

我们躲开人群,随意地聊着天。

“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我其实不太想提起昨晚的事,毕竟把他错当成柏林,这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事。

“没事。”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是我吵醒了叔叔阿姨吧?”

“是啊。”他转过来笑了,说我,“你这酒品,我以后是真不敢让你喝酒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远处的舞台发呆。

那上面有个姑娘在跳舞,我看不清跳得如何,但台下的气氛非常火热。

“冷不冷?”柏川哥突然问我。

“还好。”我说,“幸亏你带了毛毯出来,不然走累了都不敢随便坐下。”

他笑了笑,张开嘴用力地哈气,然后说:“觉得自己一说话,吐出的都是冰碴儿。”

我被他逗笑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常常会让人觉得哪是什么努力创业的小老板,明明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大男孩。

不过他才不是大男孩,他都马上三十了。

我看着远方明明灭灭的星星,突然想到,柏林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九岁。

未到而立之年。

第22章 邢柏川 1.0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俩跟所有人一起走进了新年。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痛苦都留在了过去的一年里,当然也包括我的弟弟。

他年轻的生命就那样定格了,被不断前行的我们无情地丢在了身后。

人生的路上仿佛出现了一扇门,我们大步流星地跨了过去,而柏林还满脸忧伤地留在里面。

我看着墨蓝的天空中炸裂开的烟花,心里前所未有的空虚。

我转过头去看江洛,他正看着天空发呆。

我们两个人在这热闹的世界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看向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对我笑。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把心里的阴霾都挥散去呢?

这个答案我们谁都不知道。

跨年的庆祝仪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三点多,我跟江洛一直坐着觉得冷,便站起来四处走。

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爸妈。

他们也在随便乱逛,倒是丝毫不怕跟我们分散的样子。

“吃不吃?”我妈抱着个纸袋,开着口,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满满一袋子的瓜子。

我有些无奈,抓了一把塞到了江洛的手里:“妈,你们逛了这么久就买了一袋瓜子?”

“这可不是她买的。”我爸说,“我们俩的钱都在你那儿,这是人家可怜她给她的。”

他说完,我妈撒娇似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笑着问我们:“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我转过去问江洛,他还是老样子,根本不发表意见。

但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儿,我说:“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下午要返程的。”

我们四个一起往回走,我妈拉着江洛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跟爸走在后面,他对我说:“你妈最近心情好了不少,这是把江洛当亲儿子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当初让江洛来跟我们一起住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那你呢?”我搂着我爸的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对江洛太好了,你吃醋了?”

我把瞪了我一眼:“臭小子,说什么呢!”

我们爷俩儿伴随着烟火的声音,畅快地大笑。

现在已经是新年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从今往后,我的家人们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下午返程,我们租的是一个商务车,从北极村直接开车去漠河的机场,前面是司机和那个话唠的导游,中间一排是我跟江洛,爸妈在最后。

因为大家都很累,上了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浅眠,路面一颠簸就醒了。

扭头一看,江洛靠着椅背,不停地点头。

那模样又可爱又可怜,我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揽过他的头,让他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看看后面的两个人,他们俩也是一样,我爸靠着椅背,好像也是刚醒,我妈被他搂在怀里睡得正香。

大家确实累了,之前回了房间之后我跟江洛因为谁睡床的问题又争执了好一会儿,结果他睡了沙发,我睡了地板,那么大的双人床反倒是空下了。

由此可见,我们都是固执的人,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说实话,睡地板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这个酒庄是暖气供暖,虽然房间温度不错,但后半夜地板还是很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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