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嫣然短篇小说集(6)(34)

令我朝思暮想的男子。

我仿佛忽然从悬崖坠下,骨头裂开,身体迅速干涸。

他是燕王,朱棣。

十一.

他轻轻地拈起我的下巴,目光凌厉。然后啧啧地说,你竟如此像她,不过,却没有她漂亮。我猜他所指的一定是绛雪,心中痛恨,投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他突然放肆地笑,将我像一把稻草那样抱起来,我拼命地挣扎,直到失去力气。

天亮时,他问我名字,我说玄霜,我说我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他显得颇为得意,他说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淡淡地说,你们,快要攻城了吧。他起身披衣,施施然走了出去。

两天后,皇城陷落。

我没有亲眼看到那场火,只是远远的,望见浓烟滚滚。他们说,朱允炆被烧得面目全非。

朱棣的身上,永远都有一股皇者的霸气,自负,桀骜。我第一眼见他,或许便是这样被他吸引。但那一天,他回到行馆,眉目间却生出几丝悲怆。

他手里拿着一块被火烧过的布,布面多数的位置已经被烧得焦黄,惟有中心的一点残红,狰狞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绛雪的舞衣。

十二.

隔着透明的幔帐,我看见绛雪。一袭鲜红的大袖衣,薄如蝉翼,流苏的裙摆用金线绣着大朵的富贵牡丹,血紫色的宫绦在腰间拴成蝴蝶的形状,沉甸甸的穗子一直垂到鞋尖上。

我心头一惊,猛地拨开帐子。薄衾小枕天气,月色幽暗,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重又缩进被子里,哭湿了枕巾。

我没有告诉朱棣,我就是他要寻找的,当日在御花园的池水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他问我,是否知道穿这件红色大袖衣的女官叫什么名字,我说是的,她叫绛雪。

我忽然觉得可笑。我与他,面对面的距离,他辨认不出,他所记得的,不过是一件华丽的衣裳。却可怜了绛雪,枉送性命。当初,如果早知燕王所指的红衣女官是我,而非绛雪,纵使结局一样,间中的四年,或许能少些痛苦和荒凉。

我问朱棣,新皇登基,通常大赦天下,你是否也能赦我,准我离开?

他说,好。

没有留恋和痴缠。

十三.

三年后,我在佛图关,看见灰衣长袍的男子,做僧侣打扮,神采黯淡形容消瘦,像极了朱允炆。我们面对面,擦身而过,没有半分滞留。

我想,是真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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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洛小白 文 / 语笑嫣然

【始】

我是茶朵。

公元2002年我在想念一个送给我士多卑梨发卡的男孩。公元2006年,我去上海,寻找一个穿卡其色上衣的男孩。

那些流淌的岁月,原来可以像金子那样闪闪发光。

【一】

公元1999年。世纪末。花如锦。

关于茶朵的突然失踪,班里的同学各执己见。最精彩的莫过于说她为情自杀,跳了长江,尸体尚在打捞阶段。但这假设太荒谬,大家说着说着就快笑掉了大牙。

茶朵如果听见,她必定气得额头上冒青筋。而事实上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在辽阔的西北大地飞驰,火车穿过接连的崇山峻岭,有时见戈壁,有时见森林,茶朵第一次离家,兴奋得昼夜都闭不上眼睛。

快到北京的时候,茶朵给簌簌打电话,她说你如果在今天下午四点到火车站来,看见一个穿红毛衣白外套,以及绯色格子裙的女孩,你就走过去问她,你是不是茶朵。

簌簌正在客厅看电视,刚好周末,有她盼望了一个星期的《封神榜》,她疑心自己的思维都被电视的情节感染了,天马行空的,她用惊愕的表情和语气问茶朵,你的意思是说你正在来北京的途中?我有没有理解错?茶朵俨然乐坏了,她说没错没错,我就是专程来看你。

电量不足,电话突然断了。

没有想到的是,茶朵在火车站,从下午等到太阳落了山,再到星星月亮排成排,她都没有等到簌簌。

她就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撞见了少沅。

真的是撞见的。

那个时候茶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陌生城市的夜晚,漆黑,寒冷,对她一个小女生来讲,是险象环生的。她拖着行李箱,颓然地,在候车室与站台之间徘徊。簌簌是她惟一的期望。然后她这样把头埋得很低,冷不防的有冒失鬼从门口冲出来,茶朵被撞倒了,行李箱的封口也坏了,原本涨鼓鼓的箱子里,有些东西涌出来,和茶朵一起躺在地上。

于是,冒失鬼戚少沅便很有担当地领走了茶朵。

很久很久以后,想起和少沅在一起的细节,虽然似流星的短暂,却比过焰火的绚烂。茶朵对此充满感激,而更多的,还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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