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64)

“什么?”我是真的没听清,又或者,他有很多的姐姐,我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他点燃一根烟,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姐夏花,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姐夫你也应该认识,就是于安朵的爸爸于秃子。”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首先浮现出的是阿南那张憔悴的脸,然后我整个人就傻在那里了。

“来。”他未发觉我内心的翻江倒海,而是坐在那里,张开双臂,召唤我。

其实我靠他已经很近,这是几小时前,我想都未曾想过的一种距离。我转身看着他的脸,我只是想把它看得更清楚一些,包括他的没他的眼,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粗鲁地将我揽入他的怀中。

“夏花为什么要跟于秃子结婚?”我问他

“我突然很想娶你。”他打的牛头不对马嘴。

“小三儿我可不做的!”我话音刚落,他的左手手指就用力地捏住了我的脸蛋,疼的我龇牙咧嘴。这头暴力猪,捏完我的脸又捏住我的双臂,还固定我的双手让我动弹不得,眼看他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我的脖子,我只能用脚狠狠地踢他以示奋力反抗。我真怀疑他装的是不是假肢,我踢得那么用力,他居然面不改色纹丝不动。还凶巴巴的命令我说;“说什么呢,给我再说一遍!”

“好痛啊!”我喊。

“你管不好你的嘴,我就管不好我的手。”他嬉笑着,脸再度靠近我。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居然是淡淡的茶香而不是那讨厌的烟味。看来,他变成了一个真正过的男人我却还是那个不成熟的人他耍的小丫头。小想到这里,我扭开我的头,就是不让他亲近我。

“还是那么死倔!”他只呢个数落我,院子里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来了。我们俩迅速分开,清冷的月光下,我看到夏花走了进来,她缩着脖子,头发蓬松凌乱,一件花棉袄敞着,里面好像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件卫衣,步伐轻飘飘的,看样子像是喝了一点酒。毒药迎上去:“不是说去试婚纱,今晚就住宾馆吗?”

“你姐姐我,那一套婚纱传上去不好看,有什么试头~在说了,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出家,从哪里出家?你明天要被我出这个门,知道不知道!”她一面说一面弯弯腰,然后站直身子,用力地推了毒药胸口一下,哈哈笑起来。

看他的样子,搞不好真的喝多了。不过鉴于她以前在酒吧有装醉的前科,所以我暂时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毒药往后退的时候,夏花忽然看到了我。我们的目光越过毒药的箭肩头对接,我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但这显然不可能,于是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她径直朝着我走过来,我的心跳得太快,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我真怕她会忽然揪住我的衣领,大喊一声;“你来做甚!我不想看见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讨厌你以及你家里的每一个人~”之类的话,但实际情况却是,她视我为隐形人,悠然飘过我的身边,一直飘到餐桌前,发现了那瓶红酒,已把握住它,发出一声惊叹;“好酒!”

毒药上前,夺走了她的酒,她不依不饶,非要抢回来,几番回合,毒药干脆拔开瓶塞,把酒瓶倒了出过。就很快流到地上流了个精光。夏花没想头了,硬生生就给了毒药一个个耳光,那耳光打的清脆响亮,毫不迟疑。然后,她灵活的转身,扑向柜子想去找一瓶新酒。

(10)

门被打开,院子里忽然涌进了一群人,印象中的13弄27号从未如此热闹过。

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都不敢出声,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夏花发话。不过我估计夏花要是再不肯走,这群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将她活活绑走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夏花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提着她的包,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就马上有人接过了她手中的包,她转回身,对我笑了笑,潇洒地对我摆了摆手,算作告别。她的样子,像极了旧电影里飞上枝头的阔姨太,所有道具均齐全,只差一件花色旗袍。

印象中她也有一次假装酩酊大醉的经历,就是那一次,她欠了别人一屁股债,流落街头,幸而遇到了阿南,替她付了酒钱。他们后来如何历经相爱相知到分手的过程,我未曾做过多少猜测,如果分手是必须的,那么她现在的结果未必不是好结果。

至少,她不会像林果果一样,一辈子漂泊,一辈子不知所终。至少,她选择了一个正好的停靠岸可稍作休息,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运?我不相信她装出来的爱慕虚荣,正如我永远不会相信林果果那句挂在嘴上的“钱,永远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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