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49)

说完,我转身跨上了教学楼的台阶。等我从快要迈上二楼的时候,我又听到底楼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不怕他!”

我的天。

我坐下来两分钟后,他也跟着进来了。仍然是低着头,保持他惯有的妄想数清地面细菌的眼神。我又心虚的探头看看周围,发现没人在注意我们。教室里仍充斥着哗哗哗的翻书声,居然没有人发现我消失了又回来。看来我真是多虑了,天中的学生大都是这样,不喜欢管别人是非,至少是看上去不喜欢。只是我刚坐下,颜舒舒就用笔尖点点我的英语书封面,伸长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用半审讯的语气问我说:“疯哪里去了?”

哦,我忘记了还有一个她。

“伤风,出去看病。”我轻描淡写的撒谎。

她又附到我耳边:“他缠你了?”

“你们的眼神看上去不要太有故事啊。”

“他表白了?你接受了?”

……

八卦能力绝对是天生的,否则全教室怎么会只有颜舒舒注意到我们身上相似的气味。我用眼神制止她别乱讲,她却笑得花枝乱颤,再写下一张纸条递给我,上面有一行字:“香水好闻吗?”

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指指肖哲的后背,再指指我,在纸条下面继续写:“我专门替你选的。香奈儿五号,卖给他便宜的呢。”

我发誓我没收到什么香奈儿五号六号,就算真的有人送我,我也是绝对不会要的,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呢?

晚自习时,肖哲一直没转身,也没有照例的每日一题,更加没有什么香水五号。整个晚上的时间,我都埋头思考一张简单至极的英语试卷,直到眼睛发痛,一抬头,下课铃声骤然响起。

我迅速丢掉手中的笔,心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狂跳,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双眼睛。

是那个叫夏花的女孩。

我的思绪不能自控地胡乱游移,她和她是如此相似,不知道阿南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真的是太累了,一路胡思乱想跌跌撞撞走回宿舍,脸也没洗就直接栽倒在c黄上了。空虚好像个小精灵,在你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鼓动你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理智和现实里最最不可能发生最最荒唐的事情。

比如,想那个叫毒药的人,此刻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被烫过的地方,会不会完全没有问题?他会不会找肖哲复仇?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谁会占上风呢?噢噢噢,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该如何才可以停止?我用薄棉被捂住心,燥热感阵阵袭来。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赶紧找到我放在c黄头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来。那是于安朵的信,天啦,我又忘记把它交给他了,我想起于安朵说的“十点”的约会,到处找我的手表,颜舒舒贴着面膜问我说:“你怎么了,马卓?”

“几点了?”我问她。

“十点二十啊。”她说,“你没听见铃声吗,还有十分钟就要关灯了。“

我的天。

颜舒舒面膜后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看,吓得我赶紧把信随手夹进了一本参考书里。颜舒舒一把扯掉她的面膜,踢掉她的大红拖鞋,亲呢地挤到我c黄上,趴在我的枕头上,问我:“马卓,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

她的问题把我吓住了,因为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他”到底是谁。

“不过他呆头呆脑的,也配不上你。”颜舒舒说,“你就别为他苦恼了,这种男生,多拒绝两次就晓得好歹了。”

“没有的事。”我说,“你别乱想了,我今天好累,要睡了。”

“喂,马卓。”她并不理会我的逐客令,而是贴我更近地问,“你说为什么都没有男生给我写情书呢,我真有点郁闷呢。”

我看着她苦恼的表情,真有些哭笑不得。

“别傻了,情书上都是写的鬼话。”我调侃她。

“你怎么知道?”她神秘地笑起来,“老实交待,是不是有谁跟你写过什么鬼话呀?你刚才看的那个,是什么?”

“没有的事!”我骂她,“尽瞎说。”

“肖哲没写过?”她的嘴巴几乎贴到我耳根,暖烘烘的热气钻进我的脖子里。我在c黄上坐直,看着她探寻的眼睛说:“颜舒舒同学,你再瞎说的话,今晚我们都别睡了。”

“好好,”她迅速穿上拖鞋,忽然又转头警告我说:“这是你的隐私这是你的隐私。不过,我还是要忠告你,有些人表面看上去越傻,心里越复杂。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哦,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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