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192)

“洛先生。”秦轩文走过来,笑道:“来晚了,可有我们的座位?”

“有,有!”他的游刃有余终于出现了一道裂口,看向单於蜚时眼睛都闪着光。

单於蜚似乎没什么反应,在贵宾席落座,立即成为焦点。

他取了酒,走过去。

单於蜚与他碰杯,他一饮而尽,袖扣在灯光下浮起一片温润的光。

“你一直这么喝?”单於蜚突然问。

他知道自己容易被酒jīng影响,所以喝酒之后始终刻意集中注意力,这让他显得清醒gān练,但被单於蜚看着,他竟是茫然了两秒。

单於蜚道:“酒量不好,就别喝太多。”

他垂下眼睫,关住激烈涌动的情绪,“好,好的。”

晚宴持续到深夜,单於蜚并没有待太久,来得迟,去得早。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现身意味着什么——洛氏的新任当家有他这个靠山。

年会之后,离chūn节只剩不到一周时间,没人的心思还放在工作上,洛昙深更是有些魂不守舍。

单於蜚已经回皎城了,离开之前没有再与他见过面。

他知道应该亲自去一趟皎城,当面向单於蜚道谢。

商界讲究人脉,讲究秩序。单於蜚虽然没有任何口头上的表示,年会上却等于扶了他一把,从此在原城,洛氏不再任人可欺。

他联系秦轩文,问单於蜚什么时候有空。

秦轩文说:“洛先生,如果是您要来,任何时候都行。不过先生如果有重要的事,就得麻烦您多等一会儿。”

腊月廿七,他提前给自己放了假,赶赴皎城。

单於蜚果然在忙,嫡系海外投资不过chūn节,一位高管正在视频里请示有关资本收购的事。

洛昙深在顶楼的茶室等待,时不时往单於蜚的办公室看一眼。

上一次来带的是红糖汤圆,闹了笑话,这次他带了一支配得上单於蜚身份的腕表。

单於蜚什么都不缺,但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因此就什么都不送。

他也不缺袖扣,可单於蜚还是送了他一对。

哪怕是感谢单於蜚出现在年会上,他也该送一份薄礼。

单於蜚打开礼盒看了看,很快放在一旁,也许是还沉浸在工作状态中,神情有些严肃。

“那天你能来,我真的没想到。”他坐得端正,发型、服饰皆是一丝不苟,“我很感激。还有你送的袖扣,很漂亮,我很喜欢。”

他一连说了数个“很”,说完觉得自己太局促了,抬手握了握茶杯。

单於蜚盯着他,眼神却有些远。

他深吸一口气,又说:“我来之前又去项目现场看过,一切顺利。明年,明年我们会继续提供更新更qiáng的技术支持。”

单於蜚淡笑,“你今天来,是跟我汇报工作?还是送礼?”

他一怔,耳根轻悠悠地发痒,“当,当然不是。”

我只是想来看你。

单於蜚将腕表推到一旁,就像对待一条小贩在街边售卖的手链。

洛昙深微蹙眉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委屈。

“过来。”单於蜚说。

“嗯?”

单於蜚靠在椅背上,又道:“过来。”

他从办公桌旁的皮椅上站起,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单於蜚跟前。

他站着,单於蜚坐着,距离那么近,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从这种角度看过单於蜚。

每一次,他都是被俯视的那一个。

可这回,即便居高临下,他仍然没有优越感。

相反,心里的忐忑还一秒更胜一秒。

单於蜚半天没说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胸前的领带被牵住。他没有准备,猝不及防,身子突然向下伏去。

单於蜚吻住了他的唇。

第105章

这个吻来得如此突然,洛昙深完全招架不住,腰与腿像是被点了麻醉剂一般,加之本就因为领带被扯而失了重心,竟是整个身体往下一坠,跪在了单於蜚身前。

单於蜚没有给他任何缓气的时间,一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吻得更深。

他大睁着眼,颤抖的手按在单於蜚膝盖上,酸麻感在尾椎肆意蹿动、扩散。他止不住地向下沉去,脸却被迫扬起,接受单於蜚的气息。

很快,眼泪从他泛红的眼尾滑落,淌过脸颊,浸入单於蜚的指间。

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七年多,接近八年前,单於蜚拥着他,耐心、温柔地吻他。

长长的年月里,他从记忆里寻找温暖。重逢之后,他无数次想要亲吻这个冷漠的男人,却都不敢。

就算是做最亲密的事时,单於蜚也从来不吻他。

他理解,因为亲吻是喜爱的表达,而单於蜚明确告诉过他——对他已经没有爱。

可现在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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