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胸腔加速跳动的节奏忽然就乱了，开始变得有些陌生。</p>
<p>腿确实地莫名其妙麻了一瞬，让他无端矮了身子，紧随其后的反应，就剩下了满腔潮涌而来的，控制不住的开心。</p>
<p>那些过去暗自揣度，患得患失的痛苦好像瞬间就散尽了，一种很原始的冲动让他几乎想要忘掉着周边匆匆来往的人群，就这样，弯下腰去……</p>
<p>好在掌心微凉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安易持近在眼前的，抿唇微笑的表情唤回了他险些丢掉的理智，“叔叔还在等，咱们回去吧。”</p>
<p>“……嗯。”梁断鸢声音有些低哑。</p>
<p>两人分开就要贴近的身体，放开一直紧挨的手心，也拉开彼此之间足够的距离，他们并肩往回走，刻意地压抑着想笑出来的心情，像许多寻常的陌生同学之间的关系。</p>
<p>走过腾着蒸汽的热水房；</p>
<p>走过悬着门帘的洗手间；</p>
<p>走过门扉大敞的小病房……</p>
<p>梁断鸢知道该往哪儿去，只是瞧着中间那点儿碍眼的距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两手徒然地虚握，心里也觉得空荡，走出去几步，他停下脚步，冲安易持的方向伸出手去。</p>
<p>安易持突然被一股力道勒停，当下便不进反退，被加速带进应急通道里去，短暂停顿之后不待站稳，又被拉着往上跑了好几段楼梯，再停下来时，是住院部顶楼的平台，身后就是挂着大锁的天台铁门。</p>
<p>“这里——”</p>
<p>猝不及防地，在这个17层无人进入的楼梯间角落，安易持被梁断鸢堪称莽撞地，夺取了呼吸。</p>
<p>能察觉箍在腰后滚烫的手，能感知深入前襟微凉的指尖，能看见一双眼角薄薄的皮肤之下，熏红的……色彩。</p>
<p>距离太近，视线有些模糊，安易持眯着没来得及闭上的一双眼睛，发现梁断鸢也是睁着眼的，用那双泛着针尖一般聚在一点的凌厉蓝光的漆黑瞳仁，死死盯住自己。</p>
<p>“张嘴……”喘息着的声音只漏出一瞬，很快就只剩下黏腻的呜咽和闷声。</p>
<p>这是颤抖的世界，窗外不甚清晰的遥远的字牌，天空摇摇欲坠的癫狂的云彩，高空发了疯似总在瞬移的鸟群，还有，近在咫尺的梁断鸢浓密的眼睫。</p>
<p>……</p>
<p>高窗投下的光斑里，两道阴影紧紧纠缠了许久。</p>
<p>高空细小的微粒们正在光束中打旋飞舞，闪闪发光……</p>
<p>“我……真的，忍不了……”半晌唇分，梁断鸢却凑得更近，他埋头在安易持颈侧，好像不愿被看清这一瞬之间的神色，呢喃般的自语传来，他在说，“再喜欢我一点。”</p>
<p>那听起来几乎像是祈求，“易持，再多喜欢一点……”</p>
<p>“嗯。”安易持伸手，摸上他的后脑，轻轻摩挲。</p>
<p>“再坚持久一点……”</p>
<p>“嗯。”</p>
<p>“一直陪在我身边，别离开……”</p>
<p>“嗯。”</p>
<p>良久，梁断鸢抬起头来，眼眶微微发红，眼神擦过安易持，落在他身后的某处，“抱歉，激动了。”</p>
<p>安易持伸手，食指微弯碰了碰他的眼眶，好像就是这时候，梁断鸢才发现，这看似冷静的人，也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是不是不能激动来着……可我也快哭了，都怪你。”</p>
<p>怀抱里全是温暖，亲吻里全是霸占，至少方才的这个片段，让安易持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梁断鸢想要的人除了自己，换成其他的是谁也不可以。</p>
<p>那种生于世间独一无二的自我笃定，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p>
<p>“怪我怪我。”梁断鸢手忙脚乱，揽着安易持轻拍，半晌抽身开去，捧着他的脸，拇指落在两侧唇角，往上拉扯，“还要回病房去听好消息的，不能哭，笑一笑。”</p>
<p>一个被迫的，非哭非笑的表情。</p>
<p>安易持眨眨眼，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现下这眉眼耷拉，嘴角上扬的表情一定很蠢。</p>
<p>正待开口，却是梁断鸢揽着他的手伸进衣服里，突然掐到了敏感的腰侧，让他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噗嗤一声，笑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