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树(4)

作者:五杯酸奶 阅读记录

“有没有看上的?带一个回去?这里质量都不错。”“两个也行啊,咱钟少又不是没玩过!”

几个二世祖仍是老样子,兀自讲着庸俗的半真半假的玩笑。钟翊嗤笑一声,推开跪在他腿间的男孩,又躲开主动献吻的女人,整好衣着,准备起身离开。

酒里有东西。钟翊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是无所谓这些小把戏的,寻欢作乐,来者不拒。但他今年三十三岁了,不打算继续在这种糜烂奢侈的快乐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帮不正经的富二代多少知道点他的事,识趣地没拦他。方洲和司机等在会所外面,钟翊跌跌撞撞地坐进后座,呼吸沉重而凌乱。

“回金亚湾。”他脱掉外套,重新解开皱巴巴的衬衣,闭上眼喘气。

方洲频频看向后视镜,欲言又止。职业修养提醒他不应该在老板狼狈的时候多嘴,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钟翊这副失态的模样,按捺不住好奇心,扭头问:“那您打算怎……”

钟翊睁开猩红的双眼,方洲立刻噤声,呵呵笑着说“回家哈,回家”,缩起脖子正视前方。

但不一会儿,他就自作主张地给舒辞发了消息。

第3章 知不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舒辞在半路掉头,着急忙慌地赶回钟翊的公寓。他循着水声冲到浴室前,紧张地拍门,大声喊:“钟先生,您在里边吗?喝多了洗澡是很危险的!”

他狂拍了两分钟后,水声戛然而止。钟翊打开门,舒辞的手没收住,用力拍在了一堵肉墙上。

“钟、钟先生……”舒辞抬头怯怯地瞥了钟翊一眼,音量骤减。他咽了咽口水,视线慢吞吞扫过对方裸露的精壮的上半身,后知后觉地把手从他饱满的胸肌上挪开,缩起脖子后退到洗手池旁。

视线下移又撞上钟翊下半身松松垮垮的浴巾和胯间明显隆起的部位,舒辞臊红了脸,无措地盯着地砖缝,把掌心的水抹到裤子上。

“冷水澡……就更不能洗了……”他尽职尽责地艰难地小声劝诫。

“谁让你来的?”钟翊咬牙切齿地问,嗓音低哑得瘆人。

“是方助理……”舒辞鼓起勇气抬起眼皮,瞄到水珠沿着腹肌纹路滑进浴巾的画面,又紧紧闭上双眼,颤巍巍地出卖方洲,“他说您喝醉了,让我过来照顾您……”

方洲一口气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看上去事态严峻,刻不容缓。

“滚回去。”钟翊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用力甩上了浴室门。

舒辞跟着整间公寓抖了三抖,在听到水声重新响起后,又执着地贴到门上叮嘱:“钟先生,您用这么冷的水是会感冒的!您先别洗了,我给您煮醒酒汤!”

门再一次打开后,舒辞敏捷地没有再拍到钟翊的胸。他迎着钟翊狠厉的目光,盯着他猩红的双眸,很小声但很坚决地把健康知识复述了一遍。然后又飞快地别过脸,非礼勿视。

钟翊被他较真的模样气笑了,强忍着无处发泄的欲念,伸手钳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掰正他的脑袋,命令他睁眼正视自己。

“你觉得,”钟翊一字一顿地说,“我这样像是……喝醉了么?”

舒辞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他胆战心惊地睁开一只眼观察钟翊的脸色,发现他是有些醉意,但不明缘由的恼怒居多,像头暴躁的饥饿的野兽,可以一口吞掉十只舒辞这样的小鹌鹑。

“我、我不知道……”舒辞含糊地回答,急出了眼泪。

钟翊眯起双眸,居高临下地打量舒辞惨白的小脸,发现他嘴角也有一颗痣。魔怔一般,他低头凑过去舔了舔。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舒辞记得很混乱。

钟翊把他推到墙上,瓷砖突起的复杂的花纹将他的背磨得很痛。钟翊问他,“知不知道怎么照顾人”,“知不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他说“不知道”,双腿被钟翊的膝盖顶开,又很快改口说“知道”。

“你这个小东西知道个屁”,钟翊嘲笑他,还松开了他。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钟翊解开浴巾,说“还想帮我吗”,狰狞的性器顶到舒辞的小腹。

舒辞于是踮脚碰了碰钟翊的嘴唇,做出不自量力的代价惨重的选择。

舒辞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钟翊是他母亲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债主。舒辞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钱,可能要一直洗衣做饭直到钟翊厌倦为止,也可能会成为他孩子的保姆。他们之间不应该产生多余的关系。

但舒辞像从未接受过安全教育的无知的小孩子,容易被他人随随便便的善意感动和蛊惑,得到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就愿意跟陌生人走,尽管对方并无诱骗的意图,只是恰好路过,产生一点出于人之常情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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