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活儿不好?(92)

作者:黄花九梨 阅读记录

这么大的建筑,难道只有一个门吗。

当然不,只是其他大门也同样是电子锁。

这么大的建筑,难道没有员工后门吗。

当然有,只是秦泽汐没有钥匙。

来回转了几圈,秦泽汐一口气将所有出口都寻了一圈,很是着急。

时灿随他的脚步来回走,低声嘟囔一句:“休息一下吧,你这么着急出去吗。”

黑暗中,秦泽汐一愣,眼里是光,是笑意,是时灿看不到的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仍用先前的语气道,“我是想着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呆一晚上。

而且。

我手机没电了,也没办法给这栋建筑的负责人打电话。”

秦泽汐说话不清不楚,听不出他到底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出去,“要不,咱们去按报警器?或者你打电话找个开锁的人上山。

不过,今天刚刚下了雨,路那么滑,现在又快到午夜了……”时灿点头,连忙补充说:“咱俩不睡觉,总不好让那些工人也大晚上跑一趟,太折腾人了。”

秦泽汐测过身,故意不让时灿看到自己的表情:“刚才的公寓里面什么都有,热水、全新的被褥……”“……”秦泽汐没等时灿回答,率先往楼梯口走,“咱们一人一个卧室,凑合一晚上没问题的。”

第46章 举起手。别乱动。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被“囚禁”到了这里,还能怎么着?时灿跟着秦泽汐回到顶楼的公寓,接着两人摸黑洗漱,在充满尴尬局促的气氛里换上舒适的睡衣。

彼此太过于了解,以至于嗅到气味都能带来阵阵遐想。

黑暗是欲望的遮羞布,是渴望的窗户纸,再过放纵的眼神都会消逝在时间与空间之中。

时灿望着秦泽汐,贪婪,肆无忌惮。

秦泽汐整理衣服,“看着我做什么。”

干什么说出来。

时灿悻悻然移开视线,“没什么。”

秦泽汐清了清嗓子说,“换个地方吧。”

共处一室过于暧昧,显然,秦泽汐想要极力避免。

他拿起酒架上的红酒,邀请时灿去楼下的展厅里喝一杯。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知道和它有关的任何信息。

在哪里展出,在谁的手里,在什么时候会被重新售卖。”

时灿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展厅里回荡,很冷很轻,“我甚至讨厌它,不能想起它。”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若彼此交融,难以分开。

时灿喝了一口红酒,接着又说:“当然,只是有时候‘讨厌’,还有些时候我‘想念’它。

非常想念。”

它,指的是《Seamas》,此时正稳稳地挂在墙上,从黑暗里吸引着两人。

秦泽汐坐在时灿的身边,用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打转,“就像这几年你对林仰的情绪。”

是。

时灿爱着林仰,因此痛苦不已。

因为痛苦难以承受,所以怨他,甚至恨他提前离去。

可“恨”本就是“爱”的反面,越是强烈,越难以释怀。

这样的感情,时灿鲜少对旁人提起。

相识多年如蓝离,也只能以重复单调的话语安慰时灿,毫无实质性意义。

可秦泽汐却截然不同。

时灿点到即止,对方便能心领神会。

有些话不知怎么说,因此不必说。

他懂。

不光如此,与秦泽汐谈论起林仰,时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因为信任,更因为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共识——所有人都希望时灿能忘记旧爱,以至于时灿不敢多提,怕他们担心,怕他们觉得自己精神失常。

更有甚者,周遭人的态度会让时灿充满负罪感。

他们都如此担惊受怕、苦口婆心,时灿怎么就走不出来呢?为什么要一直辜负他们的期待?往复循环,时灿陷入自己的情绪,不敢求助,不愿分享,甚至享受自虐。

时灿还爱林仰吗?当然。

在经历过绝望、痛苦、甚至是怨恨之后,时灿对林仰的爱已然回归生命本身。

他的爱是过去时,他的爱与那个人再也无法回来有关,他的爱与自己难以释怀有关,他的爱也与无人能分担情绪有关。

时灿原以为这辈子将会如此丧气的度过,直到秦泽汐出现。

他说,我和你一起怀念他。

一言点醒梦中人。

随着时灿不断在秦泽面前袒露,有些压着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也开始消散,而时灿心中那份带有“过去时”标签的爱,也在悄无声息之中化为“怀念”。

“最开始,我怀疑你和林仰有关。

说不清是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冥冥之中有所联系。

我相信他是你的偶像,但我觉得那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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