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248)

“剧本你不是早背熟了?”

顾如琢看了一眼,为了防止别人打扰和媒体混入,他们在一个小套间最里边的隔间里。

造型师在外边忙,里边只剩他们两个。

顾如琢站起身,程不遇抬眼,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就见到顾如琢伸手将门关了,一双丹凤眼里藏着点笑意:“这样安静,过来。”

他在椅子上坐下,程不遇只有乖乖放下台本,俯身给他贴片。

他指尖有点凉,但是很稳,很轻柔,小心翼翼的。

顾如琢一抬眼,他就小声嘀咕:“你别动,要歪了。”但顾如琢仍然只是望着他,温热的鼻息拂过他指尖,金玉珠翠随着他的动作一摇,撞出玲珑的脆声,如同撩开珠帘。

他在这里乱动,程不遇手停了下来,正瞅着他,眼神不太满意。

下一刹那,顾如琢手臂轻轻环过他的腰,把他往前带了带,低声说:“靠近点就不会歪了。”

只是一刹那,他的手没有在他腰上停多久,顾如琢平静地注视着他,但脑子已经飘了,像是思绪被自己扰乱了起来。

程不遇的腰很细。

又细又软。

那时他在床头写歌,程不遇就趴在他怀里,他伸手就能一把搂过来。

“贴好了,师哥。”程不遇低头说,随后站好,又抱怨道,“你不要摸我。”

他这个反射弧长得可以——顾如琢没忍住笑,站起身来,伸出双臂,歪头看他:“那你来摸我?随便你摸,咱们扯平了。”

程不遇终于感受到了几分他的不正经,瞥了他一眼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把台本捡起来看。

房间极其安静,两人身后是布景用的旧化妆镜,紫檀木,金铜色,墨绿的玻璃镶成彩色,映着他们头顶的金玉珠翠。

光线透入,空气中浮动着金色的尘埃。

他一边看,察觉顾如琢在旁边捧着脸望他:“程不遇。”

他翻过一页:“嗯?”

过了很久,他都没听见顾如琢回话,他以为这又是顾如琢的一时兴起,当这个对话不会再继续时,顾如琢又出声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顾如琢轻声问。

程不遇抬起头,诧异地望向他,与此同时,化妆间被推开了,胡轻流带着一帮人马闯了进来:“来来来,开机了,拍好没?”

一门闯破室内空寂,空气中的尘埃飘摇落地。

他望向顾如琢,看见他造型完毕,满意地说:“好了,可以了,小程你也过来,我们接着往后拍。”

顾如琢上戏后妆比他稍浓一些,比他金贵华丽,胡轻流连拍了好几条,赞道:“对了,这个味道对了。”

剧组重新开机。

罗绮垂寻访月风天,本想登门道歉,并不得见,登门了一次,他就知道对方拒绝的意思了。

同行人都在为他叹息:“月风天脾气大,心气高,从前他来津门唱第一场,改了词,有人叫喝倒彩,他当场罢演退票,支了个棚子免费唱给人听,那之后他再也没来过津门唱戏。十年不演,这是你第一场戏,也是他回来的第一场,这档子事,进也不好,退也不好。”

“这件事,说到底是津门这些人不做好,拿前辈压小辈,不让小辈出头,可不就是戏霸么。这是逼着你里外不做人啊!”

时下戏曲断源,各门各派都是拼了命捡起老一辈的东西,观众也拼了命地比较,新人演得好,就说“好,但没以前那个味道”;月风天演得好,就说他齐全了一个留派,再往下其他留派弟子,那就只有“半个留”,或者“白开水”。

旁人纷纷议论:“罗家那个小子以后估计都翻不了身了,第一场就是哑炮,以后都得被人笑话。”

罗家人和亲师哥打擂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津门,还见了报。

罗绮垂新人刚出名,出的却是这个名。

两人大戏,都演四天,当中只错开一天——罗绮垂先演一天。

原本两边不是这样安排的,罗绮垂打听过后,方才知晓是月风天那边的决定——他们本来是完全撞的,不知为何,月风天整个要求往后挪一天。

所有人都认为罗绮垂胜算全无,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等着看他的笑话,也等着看这个刚冒头的新人,如何欺师灭祖。

票价一元二角,月风天的场子在后一天,所以这头一天,也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大剧场里座无虚席,灯火辉煌,嗑瓜子的嗑瓜子,唠嗑的唠嗑,过来“借听”的也不少,买一元二角的票,坐一块二的地,他头顶没有人,没有赏识他的“大客”,故而二楼包间大多是空的——包房的票要两块五毛,一般都是干部来听。

只有几位穿风衣的散客,在角落里坐着,安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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