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到了客厅，看见他的妹妹贺婉瑜，那是他和贺廷之都去省队后，父母感觉到没人陪伴才生下的一个孩子。生完她之后，母亲没多久就重病去世了，贺凌和贺廷之都没有来得及回来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程。因为当时在进行国家队的审核，他们两人是队里最有希望的两人，教练就封锁了消息，直到审核完才告知他们这件事。

贺凌径直走到了沙发边，贺婉瑜看见他走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哥。贺凌坐了下来，没再理贺廷之和贺婉瑜，拿起手机自己玩了起来。

他听见贺婉瑜和贺廷之在聊着天。这些年他回来住过几次，贺婉瑜他也见过那么多次，但贺廷之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亲妹妹——他也不知道贺廷之有没有回来过。

贺婉瑜今年小学三年级，但是她十分健谈。贺凌从小就不太爱和女生说话，和自己母亲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事都和自己的父亲贺彰之说。

这么齐齐整整的家庭聚会，放在他们家身上还是头一回。他们两个因为工作原因不太回家，贺廷之更是经常闭关训练，要么就满世界打比赛，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时间回来多陪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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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爸，你回来了？”贺凌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忙向门口望去，果然看见是父亲，“喝杯水吧，我给你装过来。”

“嗯，回来了。去买了点菜，都是你们爱吃的，”贺彰之脱了鞋走进来，“菜还要一会儿，你先去沙发那里陪你弟弟妹妹聊会儿天。”

“好，”贺凌走到沙发旁边，“爸给我们弄饭去了，咱快去好好给爸说声谢谢。”

三兄妹的默契可以说是非常的好，贺凌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的二人就站了起来，对着厨房门口大声喊了一句：“谢谢爸！”。

贺家的家风就是这样，从小到大，贺凌和贺廷之都是被要求这样做的，想必贺婉瑜也是被家里这样教育下来的吧。

贺廷之的头微微地扭了一下，看着贺凌道：“哥，你还记得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家常菜吗？”

“我们两个去了省队以后就再没吃过这些菜了，回来的那几次吃得也不是这些，”贺凌也看向贺廷之，眼神却有些飘忽，“你最近还有比赛吗？有比赛就别吃了，到时候查兴奋剂恐怕要出问题。”

“最近的比赛都完了，下一场比赛还挺久，可以吃。没事儿，我就不信几个月的时间还能查出来。”

“行，你注意好。我最近是随意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比赛了……”说完，贺凌就起身回到房间里去了。

……

贺凌躺在床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和贺廷之小时候的事儿。

天上下着大雨，他和贺廷之突然走散在了一个大街上。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张感。他在下着大雨的街道上大声呼唤：

“廷之——你在哪儿？回家吃饭了！”

“弟弟，廷之……你在哪儿？回来找哥哥呀……”

叫着叫着他也累了，于是找了个台阶坐下，这时的他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全都沾满了泥水。

下着大雨的街上就像夜晚一样平静，没有喧嚣声。贺凌有些颓丧地坐在台阶上，突然，仿佛听见了弟弟的哭喊声，他起身就向声音的来源处跑去，就这样一直跑着，跑着……

梦到这里，贺凌醒了，拿起手机一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他的额头此时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如果不凑上去仔细看都不可能发现。

刚从一场不怎么愉快的梦中醒来，贺凌不得不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贺婉瑜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哥哥，爸爸把饭弄好了，你快下来吃吧，二哥和爸爸都在等着你呢。”

没想到，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父亲就已经把饭弄好了。贺凌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下了床，跻着拖鞋，走到了餐厅内。

“你怎么了？我看见你的脸色很不好啊。”贺彰之关切地看着贺凌，作势要走过去，右手已经抬了起来，像是要摸他的头一样。

贺凌看见父亲的动作，立刻快步走了上去，伸出手抓住他抬起的手：“爸，我没事儿。我就是做了个梦，看到了……一些不愿意去回想的东西……”说完，贺凌轻轻地松开了抓住父亲的手，把桌下的凳子扯了出来。

贺凌坐下来的同时，贺彰之也坐了下来。第一次这样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他们都有些生疏，只得互相干瞪着眼，自觉地没有一个人行动，不知道在等待什么。突然，贺彰之清了清嗓子，看向贺廷之，问道： “小廷，能喝点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