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爸想喝点酒了啊？”贺廷之笑了起来，“喝吧，我陪您喝。我都多久没回来了，您是不知道我现在能喝多少量了吧！”

“爸，你怎么不问问我呢？我们两个也这么久没见了呀！”贺凌此时接上这话，像是在吃醋一样。

“这不是你经常可以回来嘛。你弟弟我都这么久没见了，我就想着要和你弟弟叙叙旧。而且，我们不是上个月刚见吗？”贺彰之扭头看向他，“再说了，我这也要一个个地问过来呀。”

听到父亲和兄弟俩的对话，贺婉瑜非常懂事地起身走向酒柜，拿出了贺彰之珍藏多年的白酒，她熟练地用开酒器打开了那瓶酒。酒开好了，贺婉瑜走到父亲和两位哥哥的座位前给他们倒满了酒，安静地听着父亲讲到哥哥们的趣事。

“小廷，你还记得你以前吗？那你可是滴酒不沾、一碰就晕。现在可以喝多少了呀？”贺彰之有些兴奋，话就变得有点多，“最近几年发展得怎么样？在球队可以说上话吗？”

“爸，您能不能别老提以前的事儿，那都多久了。”贺廷之听到这话，有些不太乐意，“球队现在新老更替得厉害，那些新人没有一个可以跟得上现在的打法和节奏。”

“廷之，国家队现在也开始新老更替？”贺凌有些不解地问道。

“对，我们现在也在更替。之前和我打配合的那一批老队员全都因为旧伤退役了。”贺廷之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哥，你们最近也开始了？”

作为足坛里面的成员，他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自然不足为奇。况且，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水平，所以也不担心——两年前的那场比赛，他还记忆犹新。

“是，我们从年初就开始了，招了一批人进来训练，成绩好的留下，其他人淘汰，一步一步来，最近有些个老队员下去了。”贺凌喝了一口酒，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怎么你们两个还聊起来了，快喝酒啊！他哥，你也别总是喝闷酒呀，来，咱爷仨干一个！”贺彰之举起酒杯，和他们两个碰了碰，“在家里这段时间，都给我好好休息，别再想工作上的事儿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把这一瓶酒喝完了。他们都喝得有些昏了，此时贺婉瑜早早就吃完饭洗完澡回到屋里睡觉去了。贺凌看着这偌大的家里，再看看了身旁醉倒的父亲和贺廷之，心里不禁想起了其他的事儿。

其实，贺凌一直都知道他心中喜欢的是谁。这些年，只要他在体育新闻内看见有关自己弟弟的新闻，他一定会点进去看一看。

那是贺廷之去国家队的第四年，那天是贺凌在省队五年来第一次休假。回到家里，贺凌随手拿起家中的一摞报纸，看了看日期，发现是最新的，于是他就朝旁边的大字文案看去，报头处赫然写着“体育周刊”。

贺凌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这张报纸，越看下去他的脸色就越不正常。那篇标题为《足球新星，贺廷之恋情曝光》的文章看得他大为光火，虽然暂时还不明白这股无名怒火从何而来，但是他很清楚，他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弟弟和别人在一起。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贺凌才真正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弟弟抱有怎样荒唐的想法。 这些年，他总在回想与弟弟踢球的那几年，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两个少年在绿茵草地上无拘无束地奔跑着，满怀期许与热忱，仿佛永远不会停下，仿佛能跑到有彼此的未来里。

他曾想过不管不顾地冲到贺廷之面前，告知他的浓烈爱意，反正又不是亲兄弟，怕什么？但最后还是隐忍与克制占据了上风。他想，他不愿让贺廷之承受世俗眼光，他要他的贺廷之堂堂正正、无所牵绊地站在赛场上发光。

于是贺凌选择了逃避，不再主动联系贺廷之，避开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对他的关心与疑惑也置之不理。直到一年后的那一天，他接到贺廷之给自己的电话，说要让他以邀请家属的身份来到首都看自己的球赛，贺廷之在电话里声音分外开心，还有克制不住的期待： “哥，你愿不愿意作为我的家属，来到比赛场看我比赛的全程。”

听到他说家属两个字，贺凌的心头一颤，到底没忍住心动。

59

第三章

“哥，你来了？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座位上，跟我来。”贺廷之看见三年未见的哥哥有些兴奋地说道。

“嗯，我来了，你怎么还没去换衣服，我看你们队里的队员不是去换衣服了？”贺凌看着他笑了笑，说着。

“嗯，那先去换衣服，哥你自己去找位置吧，我晚点再来找你，等我踢完这场带你去参观我的宿舍。”说完这句话，贺廷之就跑到更衣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