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觉得从前一天晚上压抑到现在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他唇角勾了勾：“你现在跟我解释这些，是怕我生气？”

凌迁的耳根有些发红：“……算是吧，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哦——所以是不想我对你有什么偏见？”陆择拖长了一些声音。

凌迁有些语塞：“……”

陆择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放心吧，我不会生气或者对你有偏见，包括以后。”

凌迁隐隐脸有些发烫，直觉这个话题好像方向不太对，干脆跳过，咳了一声：“我饿了。”

说着就越过陆择往前面走去。

小白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陆择一眼，歪了歪头。

陆择低低地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郑观星兄弟俩和方鹿衔已经等在超市门口了。

“队长，看观棋他们发现了什么！”方鹿衔有些兴奋地朝他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密封的肉罐头。

陆择吹了声口哨：“不错啊。”

郑观棋也眉开眼笑：“没想到这里还能找到这个。”

陆择四下扫了一圈：“陈辛呢？”

方鹿衔道：“加油站那边有辆油罐车，确实还剩了些油料，虽然不多。他弄了根管子在吸，让我先过来。”

陆择点了点头：“行，我去看看。点炉子的话进到室内，别引来其他东西。”

“是。”

第16章

陆择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陈辛，他拉着一根塑料管站在油罐车和他们的装甲车旁边。

已经入了秋，加上连日的阴雨，入夜之后其实有些微的凉意。陈辛的衣袖高高卷起，一只手拉着管子，就那么出神一般站在那里。

陆择顿了顿才走过去。

陈辛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有些笨拙地把衣服袖口放下去，遮住了手臂上那个狰狞的伤口：“队长。”

陆择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朝油罐车抬了抬下巴：“还剩多少？”

“不算多，勉勉强强能把我们的油箱加满小半桶。”

“那还不错。刚才鹿衔他们在超市那边找到了些吃的，还有个肉罐头，今晚能开开荤了。”陆择走到他旁边蹲下，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我们出来也将近一个月了，以往执行任务好像从来没走那么长时间。”陈辛没话找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说话间，刚好最后的一点燃油也流尽了，陈辛检查了一下，把塑料管拔出来卷成一盘，收进了装甲车的后车厢里。期间刻意避开了陆择的眼神。

“昨天晚上你都听到了吧。”陆择低声开口，没看陈辛。

陈辛刚好拉着车门要出来，闻言顿了一秒，把车门锁上之后才开口：“是。”

陆择没说话。

陈辛忍了几秒，终于还是没憋住：“就因为吴卓他是技术通讯人员吗？”

陆择站起身直视着陈辛的眼睛：“不完全是。陈辛，我比谁都更不愿意怀疑我手底下的兵。你们都是我一个个带出来的。基地才开始建立的时候，虽然幸存的战士都重新整编，但是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任务，我们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吴卓……”

他停了几秒，声音有些黯然：“我承认是我有些草率，但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不能拿其他人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你就拿他的命去赌？证据呢？如果他真的是内奸，为什么自己还会被感染？”陈辛压低的声音难得有些激烈。

“所以我没让他自己去，我以为我能守住他！”陆择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沉默。

“对不起，队长。”陈辛的声音有些发闷。

“不用说对不起，我理解你的愤怒。比起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我宁可你全部发泄在我身上。”陆择的声音很沉。

陈辛沉默了几秒，闷头朝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们两人进门的时候，炉子上的水正好煮沸，方鹿衔已经把罐头撬开，就着锡皮铁罐把肉切成了几块扔进去煮，不大的空间里一时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看到陆择和陈辛过来，她抬起两个碗递过去：“喏，面已经煮好了。”

陈辛不声不响地接过来，在郑观星旁边坐下了。

方鹿衔觉察出了他举止的反常，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多问，脸上的神采也变得有些黯淡。

凌迁的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圈，最后落回了陆择身上。

陆择接过碗就在他旁边坐下，吸溜了两口面之后觉出了房间里有些反常的安静。

他抬头四顾了一圈：“怎么，不欢迎我们啊？”

郑观棋咳了一声：“没、没有的事，只是小鹿姐刚刚还在说，吴哥以前最喜欢吃这种罐头了，要是他也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