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检查了第三次之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神情里看出了些忧虑。

“会不会是居民区那边出事了？”凌迁低声开口。

陆择摇头：“应该不会。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整个基地的戒严等级不是现在能比的。而且我总觉得……从那个布兰奇跟你说的话来看，他们不会那么仓促就行动。”

凌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择的脸色也很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沈将军那边能早点查出些头绪。”

因为陆择没有身份识别卡，把凌迁送到生物研究所之后他只能等在外面的会客区，不能跟他一起进去。

凌迁在唇角亲了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陆择“嗯”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掌心。

这个点已经过了研究所的下班时间，凌迁是为了拿前一天在镭射激光实验室的检测结果。途中路过唐卿办公室的时候，他不出意外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脚步顿了顿，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唐卿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他推门走进去：“师姐，还没走啊？”

白亮的灯光下，唐卿的脸色透着些不正常的苍白，看到凌迁，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确认一个检测结果。”凌迁看出了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开口：“你多久没休息了？今天季衡没来接你？”

唐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勉强笑笑：“他这几天有事在忙。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低血糖。”

凌迁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走吧，你手上的事也不是这一时半会能忙完的。我送你回去先休息。”

唐卿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吃了点东西，缓一缓就好了，2号实验室里还有个样本在等着检测。”

“我来吧。”凌迁开口。

唐卿笑起来：“我真没事，还不至于你说的那么娇弱。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快去把你的事办完走了，别让陆队等太久。”

凌迁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陆择跟我一起来的？”

唐卿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小屏幕：“最近研究所新装了监控，可以看到大门口的情况。”

凌迁走过去，果然从那方小小的屏幕上看到了坐在大厅会客区的陆择。旁边并排还亮着几个窗口，看起来应该是研究所内部。

“哦对了，”唐卿像是想起什么，弯腰拉开脚边的保险柜，掏出一张电子卡递给凌迁：“这是新的身份识别卡，你保管好。进所有实验室都需要刷这道卡。”

凌迁有些疑惑：“原先不是就有一张？”

唐卿摇了摇头：“作废了。”

凌迁这会真正惊讶了，他定定地看了唐卿几秒，开口：“师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卿往后靠在椅子上，脸上神情难得显出了些疲惫：“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应付。”

凌迁没有动，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怀疑。

唐卿好笑：“你师姐也不是小孩子了，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嘛。你已经有很多事够你操心的了，研究所这边，我还护得住。”

凌迁看了她半晌，最后妥协：“行吧，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安全第一。”

唐卿点头：“我知道。”

凌迁见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口，唐卿从后面叫住他：“小迁。”

他回头：“师姐，怎么了？”

唐卿站起身绕到他面前，抬手整了整他外衣的领子：“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弟弟长大了也挺好的。我听说陆择他们这次出任务也要带上你，在外面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凌迁笑起来：“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唐卿在他肩头拍了拍：“行，去吧。”

出发前一天晚上。

天黑得很早，空气里带着些冷冰冰的湿意，看样子在头顶堆了大半个月的浓云终于有点要落下来的迹象了。

沈剑锋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临近午夜，下楼的时候整个大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目光落在内侧的监控镜头上，眼神闪了闪，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慢慢地擦了擦。

监控镜头上的红点闪了闪，不知道怎么悄无声息地灭了。

他也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黑暗里。

过了几分钟，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一个黑影从楼梯口走到了他身后。

沈剑锋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抬起眼睛，淡声道：“这么些日子该适应了吧？”

那个人影应了一声“是”。

“接下来陆择他们要去西北，你跟他们一起走，但是你的任务是找到碧孜河的暗道。这是那一带的地图和我能找到的相关资料。”他说着递了一个文件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