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度只有3、4米，下到地面还是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空气在下面仿佛突然带上了重量，呼吸之间都要格外用力。小白跟着跳下来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前走，而是就贴在凌迁腿侧，可以感觉到它皮毛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着。

“小白很紧张。”凌迁皱着眉用手电扫了一圈四周。

地势还在一路走低，面前的黑暗浓重得仿佛无法穿透，强光手电的光亮只堪堪触到前方5、6米左右的位置。

陆择的枪端在胸前，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小心一些。”

脚底的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间或还有一些船体的残骸，石头缝里时不时戳出来一根断裂的桅杆。

特殊的是这些石头缝隙间并不干燥，陆择用手电照了照，又用脚尖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拨了个面，只见石头朝下那一面生着一层暗绿的青苔。

凌迁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周围，开口：“跟外面的河道一样，下面已经开始渗水了。”

陆择眼神玩味：“这个时间点，怎么想都不是巧合。”

突然间小白肩背绷直，面朝他们前面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低吼声。

陆择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只见前面原本如同一块幕布一般的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一点一点黄绿的光芒。

凌迁已经把匕首握在了右手，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捷径果然都不太安全。”

陆择手很稳：“初步估计有二十来只，怕不怕？”

凌迁看了他一眼，匕首在掌心里挽了个花样：“比一比？”

陆择唇角弯起来：“好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扣下了扳机。

不是大面积的扫射，而是瞄准要害部位，一枪解决一个。深长的洞穴里，枪声的回响一层层撞在两侧的洞壁上，又折向更远处，激起了层层叠叠的回音。

陆择枪压得极稳，枪声之间的间隙误差不会超过零点几秒，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节奏——

“砰——砰——砰——”

凌迁说出比一比的时候也不是在同他开玩笑，几乎在陆择第一声枪声响起的同时，他和小白已经同时蹿了出去。

他手里的匕首刃尖泛着冷光，第一刀就刺进了面前活尸的脖颈，手腕翻转间带起一声让人牙酸的“咯咯”声，再抽出来的时候溅起了一片黑色的血。

他有些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弯腰矮身躲过了后面那只活尸的一击，随即抬腿扫向那活尸的下盘，趁它倒下来的瞬间抓住它腰腹往前面一卷，抡翻了几只跟着扑过来的，重新直起身的时候匕首刀尖已经从这具活尸的太阳穴一侧拔了出来。

隐约的光线下，他干脆把手里的手电拧熄，完全凭借最本能的直觉行动。黑暗里，哪怕最细微的动作带起的风声都可以为他指引方向。

迎面又踹翻一只活尸，匕首几乎把它的脖颈切断，凌迁单膝跪在地面上，喘了一口气。

另一边陆择枪声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眼前得到活尸还剩下零星的几只。

又一声枪声响起之际，凌迁猛地起身扑向右边正在和小白缠斗的一只。

他的匕首径直从那只活尸后背脊椎中间刺入，白狼趁活尸动作凝滞的一瞬间咬断了它的脖子。

另一头，陆择的枪声已经停了。

“13只。”陆择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

凌迁回过头，目光落在陆择身上的瞬间瞳孔缩紧了几分，想都没想手里的匕首就掷了出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颅骨碎裂声，陆择身侧一只原本已经从地上撑起一半的活尸重新倒了下去。

“——刚好14只。”凌迁轻描淡写，说着往回走到陆择身边，弯腰把那柄匕首拔了出来，看向陆择：“还比吗？”

陆择：“……”

他有些粗鲁地半低下头，直接堵住了凌迁的唇。

一吻终了，他轻轻在凌迁嘴角咬了一下：“我认输，凌教授。”

凌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继续往前吧。”

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又往里面走了大概两百多米，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起伏趋向平缓，回头看时，洞口位置的光亮显得格外遥远。

“这一路走过来没发现有什么暗道或者分支，刚才袭击我们那群活尸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凌迁低声喃喃。

“也许是那群进入山腹的河口镇镇民呢？”陆择开了个玩笑。

凌迁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什么，身边的小白突然停住不动了，头转向了陆择那一侧。

察觉到它的动作，陆择顺着它看的方向把手电照了过去，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洞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进出的甬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