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和凌迁对视了一眼，当先一步一步小心地朝那个甬道口走去。

走近之后，在手电光线下，可以看出上面粗糙的凿刻痕迹，一条一条白色的凿痕在浅色的石壁上格外明显。

凌迁抬手在石壁上摸了摸：“有一段年头了。”

陆择往里面看了看，又返身照了照外面河道延伸的方向：“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往哪边走？”

凌迁低头看了看小白，白狼站在甬道入口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要表明往哪边走的迹象，眼神格外无辜。

他刚要开口，陆择脸上神色变了变，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顿了几秒，陆择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有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活尸的动静。”

凌迁眉头皱了起来，朝一旁的小白比了个手势，两人一狼往后退了几步，隐入了一侧的黑暗里。

第25章

陆择贴着甬道入口左侧，凌迁贴着右侧，随着那阵脚步声渐渐靠近，陆择对着凌迁比了个手势，凌迁微微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彻底隐入了黑暗里。

不多时，甬道入口处透出了一线微弱的光亮，脚步声也繁杂起来。

陆择微微皱了皱眉，听起来对方不像是杂乱无章的活尸，倒更像是人类。

随着那线光亮慢慢扩大，杂沓的脚步声里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陆择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往后退了一步，紧紧贴在石壁上，呼吸压得平缓而悠长——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不想被对方发现。

几分钟之后，一道晃动的火光出现在了甬道出口处，紧接着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他们先是朝洞口两侧照了照，光线堪堪触及陆择脚侧就收了回去，声音恭敬地对里面开口：“老大，一切正常。”

陆择瞳孔缩了缩，几秒钟后，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火光映照下缓缓走了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带着些粗犷的味道，一道狭长的刀疤从左边额头贯穿到右边耳侧，此刻在周围的黑暗和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有些骇人。他左边的眼珠是一只义眼，但完全不显得呆滞，反而减缓了一些他五官特征带来的凌厉感。

魏钧霆。

陆择在他走出阴影的瞬间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几个月不见，他身上的气势让人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先前在旧城的时候，他只是作为一个团体的小头领，虽然言语行动之间带着杀伐决断，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争斗冲突，但始终还是被局限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你轻易不会从他身上察觉到威胁。

而现在，他身上原先那种内敛的气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完全激了出来，一个眼神里都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除了这些，陆择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血的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只有经历过流血、背负过人命的人身上才会有的那种味道，洗不掉，擦不净，无法掩饰。

心念电转间，陆择松开扣着扳机的食指，刻意往外面走了一步：“魏老大，好久不见。”

这声动静在黑暗的隧道里激起了一阵不小的回声，魏钧霆身边的人马上就转身面朝他的方向，齐刷刷把魏钧霆挡在了后面。他们手里都没拿什么武器，但是神情间满是危险和警惕。

陆择不以为意，又往外走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怎么，几个月不见，不至于不认识了吧？”

魏钧霆在人群之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目光落在陆择胸前的微冲上，停顿了几秒之后抬手对身边的人比了个手势。

那几个人从中间让开，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陆择。

魏钧霆往前走出来，朝陆择伸出手：“陆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猜？”

另一头凌迁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朗声道：“魏老大。”

魏钧霆转身，只见他两手插在兜里，姿态闲适，穿过人群走到了陆择身边，站定之后开口：“还真是巧。”

陆择眼神微微动了动——小白没跟在他身边。

魏钧霆的眼睛眯了眯，打量了他们几秒，沉声道：“看来那群活尸的目标是你们。”

陆择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魏钧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凌迁身上扫了一圈：“看凌教授身上的血迹，应该不久前才打过一场吧？我倒是有些好奇小白怎么不在你身边了。”

凌迁笑了笑：“确实是遇到了些麻烦，小白跟我们跑散了。不过听你的语气，你们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是什么巧合吧？”

“确实不是。不过在说这个之前，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魏钧霆话锋一转。

陆择和凌迁对视了一眼，装似不经意地笑了笑：“第二联盟国，聚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