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迁点了点头：“准确的说，它是一头‘人’造狼。”

陆择有些意外：“我以为它只是接受过类似基因改造的……工程？或者技术？”

“不是，”凌迁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最开始我们确实是想针对某个细胞改造项目进行基因实验。当时内部申请的流程走完之后，原本应该送过来的是一批猴子，结果那天早上我跟同事过去接洽的时候，对方那边的负责人问我们能不能再带一头狼。”

陆择眼睛里的神色也柔和起来：“小白？”

凌迁点头：“那个负责人说，这头狼崽本来是一个客户预订的，结果路上不知道染了什么病，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客户那边肯定是不会再要了，因为相关的法规很严格，他们嫌处理起来太麻烦，如果我们能带走，他们可以省下一大个麻烦。

“我同事不太乐意，一是因为我们要这小狼崽确实没什么用处，它不是很好的实验载体，二是既然觉得既然它都快不行了，说白了也就是个麻烦，谁也没那么多功夫去照顾一个麻烦。”

“但是你把它带回去了。”

“我当时……怎么说呢，在笼子里看到它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跟它的眼神对上了，那个眼神让我觉得不太忍心就这么把它扔在那里，虽然病重，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救，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后来我在实验室里给它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发现与其说它是染上了什么病，不如说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基因缺陷，这种毛病一般的兽医不会想到要专门检查，发病了之后大概率也是等死。

“刚巧那段时间我师姐在忙一篇基因方向的论文，我就找她帮了点忙，用她的技术给小白做了手术。当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那次手术意外的成功，基因修正之后，它不仅活下来了，在智力方面也往上跃升了一大步。现在想想，这大概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神秘的缘分吧，命中注定。”

陆择的唇角勾起一些：“我以为你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教授。”

凌迁仿佛也被自己这样的话逗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确实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过陆队，难道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吗，比如说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按照常理，你们可能永远不会发生什么交集，但是偏偏就发生了，背后的因由无法解释。有时候可能就是那么一个冲动的想法，之后事情的走向就完全不同了。”

陆择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地停留了几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地笑意加深了一些：“是啊，谁又说得清呢？”

第4章

天快亮的时候郑观星醒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凌迁又给他抽血采了一次样，做了简单的测试之后没发现有什么大的异常，一行人也就准备出发离开了。

大概上午9点左右的时候，魏钧霆亲自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凌迁基本把家底都留给他们了，因为之后他们要先取道α卫星城去同方鹿衔吴卓他们汇合，除了一些必要的补给之外也没带太多东西走，于是留下来的包括两个简易的发电机，一台净水设备，大部分食物和一些药品。

魏钧霆看着手下把发电机和净水器搬上自己这边的卡车，神色一时有些复杂，转向凌迁：“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教授。”

凌迁笑了笑：“我只需要养活自己和小白，做事情自然没那么多顾虑。”

魏钧霆眼神动了动，转身指了指一旁的一辆吉普：“这牧马人我改装过，车的轮胎和底盘都更适合走山路，你们四个人加上一头狼空间可能会有点挤，不过特殊时候也只有稍微将就一下了。后备箱里我已经装了两桶油，应该够你们走到下一个补给点。”

凌迁点了点头：“多谢了，魏老大。”

魏钧霆朝他伸出手：“彼此彼此。”

他接着转向一旁的陆择：“陆队，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

陆择伸手同他握了握：“我很期待那一天。”

魏钧霆笑声爽朗：“到时候一定不会只是在一顶穷酸帐篷里招待你了。”

陆择也笑起来。

他们说话间，外面的公路上传来一阵摩托的引擎轰鸣声。

魏钧霆有些意外地转过头，只见一辆银色的摩托从街道另一头驶了过来，灵巧地跃过路中间的几处废墟，最后稳稳地停在魏钧霆的卡车旁边。

林赛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看向凌迁：“怎么，不说一声就要走吗？”

凌迁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你这不是来了。”

林赛翻了个白眼：“缪缪一定要再见一见你，我这才带她过来的。没想到你还真想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