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我呢——”

晏温打断他的话，没有给任何的反应时间，就这么直接贴上来。

靠近的一瞬间，宋明栖还是闻到了一股刺激性的薄荷味和浅淡的烟味，他还是抽了烟，不过也正如他所说的，一边抽一边戒。起初宋明栖还有所挣扎，但逐渐被他拽进强大的控制欲里，腰上没了力气，姿势也跟着变成了半跪半坐在他身上。

晏温没什么经验，吻技是真的很烂，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野兽般的撕咬，牙齿和牙齿经常磕碰在一起，疼得宋明栖想骂人。这人大概他这辈子所接触过的男人当中最烂的那个，不仅不会说对不起而且还仗着自己的纵容不断索取。

领带被人抓在手里，他本想趁着双方喘气的间隙换回主动权，但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算了，由着他去吧，让着他一点吧。偶尔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其实不算太坏，所以他还在适应中。

野蛮的侵略行为还在继续，年轻的狩猎者不懂得怎么温柔地折磨自己的猎物，急躁又不安的样子似乎要把宋明栖直接啃个干净。不过他学得很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宋明栖的后脑，让他仰头贴合自己的角度，温热粘稠的液体混乱到分不清谁是谁的，不留任何的空间，即使有交换空气的机会，那个吻又很快落下来，抽走最后的寒冷；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索起来，先从上下起伏的喉结、紧锁住的领带，再到薄薄一层衬衫之下的身体、防御性不高的皮带、颤抖不已的大腿、轻易能够握住的脚踝，以及——

在突破防线之前，宋明栖先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僵硬的手指一点一点揉进自己的手心，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连跳动的脉搏都同步起来。晏温有些诧异，低垂目光能看见宋明栖晕染上红色的眼尾处有些湿润。

他从来不是轻易落泪的人，而今天是他第三次把自己的弱点展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温热湿润的鼻息又痒又恼人，等到双方都平息下来之后，避开伤口的位置，宋明栖这才在他嘴角的地方落下结束的吻。

“过来吧。”

宋明栖张开双臂，拆掉他的伪装、他的倔强、他的面子，毫不犹豫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其实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个拥抱而已。

一个足以在冬天御寒的拥抱。

没等一会儿雪真的下起来了，刚开始只有雨滴般的大小，化得快，消失得也快，后来它们聚集在一起，在视野范围内变成大颗粒的白色。

在大海的深处之中还存着一点纤柔的月牙白色，倒影被拉成成粗短的竖长条，与连接着分界线的一端半圆组成一个类似于蜡烛样子的形状。晏温趴在宋明栖的肩膀上，他闭上眼，听着对方沉稳的呼吸声，以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对自己说，生日快乐啊晏温。

第85章 夜深了发点好东西懂的进

舌尖夹杂着些许凉气长驱直入，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碾碎了、压平了，变成积攒在呼吸之间难捱的呻吟声和短促急切的叹气。因为还发着低烧，晏温的身体比一般情况下要烫手些，像一小团熊熊燃烧的火苗，拥有把一切变成灰烬的力量。公寓的新床没睡过几次，还硬得很，当宋明栖半跪着俯身趴在上面的时候甚至开始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心软让着晏温的话，现在不一定是谁被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晏温不仅接吻很差劲，还很没有公德心，前戏都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刚进门的时候就直接把宋明栖按在墙上，一边顺着柔软的脖颈往下啃咬，一边扯下那人一层又一层碍事的衣物，并在他复杂的温莎结领带上费了会儿时间。闹到最后变成了宋明栖主动，脱到只剩一件挂在手臂上的衬衫时，他却突然停下来了。

“我……”

事到如今他居然在犹豫，一只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宋明栖急不可耐地仰头再次亲上去，被吻得红肿的唇犹如吸满了玫瑰花汁，这回交换主动权让他指尖颤抖不已。但是很快又被另一种窒息感占据，晏温的手在他脖颈上慢慢缩紧，虎口抵住他的咽喉，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这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他咳了咳示意晏温放手，又拍了拍这人的手臂，晏温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委屈又自责地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没有联系你就突然消失了，你一定很担心我，对不起。”晏温顺着他后背的蝴蝶骨抱上去，呢喃了几句话，“因为我害怕变成晏穹宇那样的人，我怕伤害到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明栖不知所措地抱紧他，肩膀处有一处冰凉的水迹，继而变成一种无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