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心，还没到那种程度。”晏温闪躲过去，重新戴上耳机，“而且我敢保证，魏舜那个怂货估计连手都没拉过，整天上赶着当三陪，陪吃陪喝陪熬夜复习。”

“你特别了解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最好”听得宋明栖心里痒痒的，翻身埋进一团被子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比赛正酣，晏温所操控的圣殿龙骑士突然浮空，暴露了小分队的地点位置，3v3的平静被打破，不到一分钟，胜负颠倒，一败涂地。队伍频道里发出了对他刚才失误操作的质疑，都在问他发生了什么。

但背后的干扰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撑着下巴，发出不屑一顾的嘲笑，“你会不会玩？这操作也太垃圾了——”

“那就不玩了。”

“你生气了？”

“没有。”晏温不管队伍里的发言，果断地关掉了游戏，扔下耳机，“怕你太无聊了，想聊一会儿吗？”

宋明栖看了看周围，这个闭塞的小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两个闲着没事干的大活人。床垫很厚，坐在上面会有一种陷下去的失重感，晏温慢慢靠近，长腿侵入他的领域，另一只手撑在体侧，灵活地控制他们的距离。他一向如此，行动不予预测，几乎是想到的那一刻就这么做了，不给任何的反应时间。

“你干什么？”

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竟然会因为一点超越关系的距离而紧张，实在不太像话。

晏温就这么盯着他，像一只刚刚成年的小豹子，在思考如何对待自己的第一个猎物，“反正你输了，都得听我的。”

“我警告你，伪造身份证本来就已经是违法行为了，如果你——”

“宋大律师，有一种东西叫做’临时身份证明‘。”

晏温捂住他紧张到胡言乱语的嘴巴，另一只手悉悉索索地在他们之间的未知空间里探索，贴得很近，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在加速中。

事实证明是宋明栖想多了，他不过是想找投影的遥控器而已。

晏温找来两个枕头，开始认真地开始挑选自己想看的电影。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兴趣正浓，两手抱着膝盖，聚精会神地盯着主角的一举一动，配合做出反应。越往后越不在意，他找出两袋薯片吃起来，无聊了就看看手机哼哼歌，放任时间流逝。

他安安静静的样子也没有那么的惹人厌，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小孩，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衣服，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挽起来的裤脚一边长一边短，不想太明显，又想急于展示，只因为今天穿的是一双新鞋。

宋明栖突然想到那个还未得到答复的问题，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膝盖，“哎，你还没回答过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晏温放下手机，伸了一个十分惬意的懒腰，说：“一定要回答？”

“当然，我们以后的生活工作几乎都在一起，我不想要一段模模糊糊的关系。其实不喜欢我也没什么，起码……”

“宋明栖，我发现你特别爱较真。”

“较真？！我这么做是对你负责！”

“又没人要求你这么做……”

灯光昏暗看不见晏温的表情，不用猜，他肯定是在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笑容应对。但是没过几秒，他又换了一种轻快明朗的语调，似乎是改变了主意，说道：“回答也可以，我也有要确定的事情。你和丁翡当年进展到哪一步了？做过吗？”

宋明栖的耳朵里灌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做什么？”

“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做的那种事情。”

“你现在不适合听这个……”

话音刚落，一个用束口袋封紧的神秘布袋向宋明栖飞来，没什么重量也没什么声响，不像是利器或是金属物质，捏了捏，边缘的触感很硬，中间光滑有弹性，像是什么塑料制品。有经验的成年人才反应过来，触电一般的缩回手，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被迫打开散热。

晏温不急不慢，两手一扯封口，哗啦啦倒下来三枚方形包装的小玩意儿。

不言而喻。

谁都没忘记这里是一家可提供住宿的网咖，来来往往的都是两人相伴，隔音中等，时不时会有一些细碎的杂音灌入耳中。即使宋明栖很想忽略，然而他们这个房间有些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不得不注意起来。

晏温捡起其中一个，像是在观赏什么新奇的实验品，“你们也是用这个的吗？”

“别问了……”

“为什么？”

“因为你……”

宋明栖本想找个能够搪塞过去的理由，但他实在太执拗，想要刨根问底，大尾巴狼的尾巴终于显露出来了。原来，他兜了这么大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丁翡，这个假想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