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骑士(181)

作者:tecscan 阅读记录

他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然后说:杀了对方以后,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长官。当时军方赋予部队长官执行军法审判的权力,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当众枪毙。于是他逃走了,一连躲了好几天。同时他也想通了,他不想继续战斗;就算被看作懦夫,他也不想再战斗了。

决定放弃战斗后,他很快发现,这样想的不只是他;逃亡的路上,他看见德国的军队一个班、一个班的逃亡,一个连、一个连的投降;但是,他也看见那些因为「怯战」而被枪毙的士兵,他们的尸体被排成一列,脖子上挂着「懦夫」的牌子,倒挂悬尸示众。

他的运气很好,逃亡的途中遇上一个放弃战斗的部队,他们的连长带着一整个连的人往西边走,最后所有人都进了法国人的战俘营。

按照弗朗克的说法,法国人对德军的恨意只比俄国人少一些,战俘的待遇极为糟糕,从弗朗克被俘虏开始,周围就不断有指指点点的声音。弗朗克说:他们喊我Batard。Batard,英文就是杂种(Bastard)。但是他不在意,因为更难听的说法他都听过。况且战俘营待遇再坏,都比面对坦克好得多。

直到某天,一个上校巡视战俘营,集合的时候,弗朗克几乎是一见到对方就吓坏了──他差点脱口而出「Papa」!

眼前的人,和他的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多了二十岁的自己。

当下吃惊的不只是弗朗克,上校本人显然也傻住了。

他们不只相像得惊人,更巧的是,那名上校也叫「鲍尔」。

事后弗朗克被单独带走。上校问弗朗克的名字,他的名字,父亲的名字,父亲来自哪里。弗朗克事后才知道,法国士兵私下叫他「上校的私生子(bastard)」。这玩笑传进了上校的耳里,某天,上校心血来潮想见见这个德国士兵,却发现那不是什么私生子──

说到这里,各位应该猜到了。

那名上校就是弗朗克的叔叔,亚德里安.鲍尔。

大家还记得吗?弗朗克的父亲,来自史特拉斯堡的拉尔夫.鲍尔有一个弟弟,一九一四年的战争让他们分隔两地,拉尔夫留在德国,亚德里安则投效了法国阵营。

从那之后弗朗克的日子便好过许多。

被释放后,他在法国劳动了几个月,也是在那段时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堂弟,奥斯登.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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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怪怪的。

第135章 (一百三十五)(完)

(讲者右键单击,回到上一步,再次跳转投影片。)

抱歉,鼠标怪怪的,等我一下……

好了。

(投影片上出现两张照片)

到此,我的报告也即将接近尾声了。各位,左边的照片是弗朗克和埃尔温的合照,拍摄的时间大概是一九五零年,地点是木头搭建的临时住宅;据弗朗克的说法,那算是他们的第一个家。虽然这个家住了六个人。

下面这个人看起来很陌生,他是托比亚斯.迈尔。

弗朗克回国后,先是找到托比;透过托比,才找到埃尔温。当年的审判,在托比的奔走之下,阿德勒最终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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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九六二年,他们三个人在丹麦旅游。在战后,他们的友谊维持了超过半世纪──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弗朗克曾对我过一句话:「梅耶(Mayer)小姐,我一看见你的名字就觉得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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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噢,这是一些文件。

照片的左边是阿德勒的大学毕业证书,右边是弗朗克的高中修业证明。下面是弗朗克的士兵证(跳转投影片),这些是弗朗克在Napola时期的照片,这个,最高的就是弗朗克,在他右边的是托比,左边是哈迪、克劳斯……

报告进行到这里,有些事情已经有了解答;或者说,至少在我心中,我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故事曾经发生,故事中的人物真实存在。

到此访问已经告一段落。然而弗朗克和我,我们在河畔持续走着,谈他和埃尔温,谈他们在战后平静的生活。

他们回到斯图加特,和所有德国人一样,在废墟之中奋斗,从一无所有重新开始。那时候德国的大城市几乎被摧毁殆尽,百废待兴,很多大学为这些退伍的军官提供免费课程,那些没能读完高中的学生也必须完成学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早上去学校,其余的时间四处打零工。埃尔温完成学业后成为建筑一名工程师;弗朗克高中毕业后则进入车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又回过头读了三年夜校。

半工半读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弗朗克的感想是:很辛苦,但是平静、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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