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番外(86)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阅读记录

棠翎的感想是法师了却三千烦恼丝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梳不动。

一旁的淳觉眼瞧着就要被说得精神出走了,我只好施以援手,出声让海湛闭嘴。

结果海湛却哥俩好地一把搂住了我,也不叫我施主了:“小于,你不明白宣泄情绪的机会对于一个压抑的成年人来说有多难得,至少在今晚,在这个晴朗的夜……”

我连忙出声打断:“那,那唱歌?唱歌更能宣泄情绪,来首我的太阳,快点。”

只要不唠叨就行。

海湛可能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抬手正想拍我的脸,结果棠翎却不动声色地一下把我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

在白玛格外皎洁的月下,海湛唱起了张楚的姐姐,真的好难听,他就那么干瘪地吼着“姐姐我想回家”。

可能是他神情的缘故,我从最开始的觉得好笑,到后面变得有些百感交织,可那心思刚刚冒头就被彻底扼杀了。

原因是海湛拔萝卜一般将一旁的淳觉扯了起来,强迫着红脸的小和尚跟他一起唱。淳觉害羞到攥着衣服半天憋不出一个音,经过我们的一番鼓励,他终于吼出了那一声“姐姐带我回家”。由于突然的一吼,淳觉的嗓子劈到了天边去,险些让我们坐上极乐直通车,我甚至觉得他做海湛的徒弟显然是屈了才,分明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

棠翎对我说了句物理超度不过如此。

海湛勾着淳觉大笑:“孺子可教!”

我们又慢吞吞地边吃边烤了好一会,甚至有幸听到金花带来的梁静茹金曲串烧,后来他们起哄让我也来一首,我二话没说地拔腿就跑,结果被海湛那个疯子追得满院跑,弄得我耳朵还一不小心撞了树,最后还是棠翎将我抱进了怀里,说了句“别逗他了”这场老鹰抓小鸡才彻底结束。

我趴在他肩窝大喘气,又被空气呛得直干咳,平复下来之后才注意到棠翎的肩头还是被我盖了个油嘴印。

我仰头看他,说耳朵疼。

棠翎垂眼扫开了我耳边的碎发,然后真的像我小时候的梦里那样,轻轻地往上吹着气。

金花惊叫着让海湛回来收拾桌子,淳觉茫然地在其中打起圆场,背景音里分明都是这些吵吵闹闹的琐事,我却很神经质地掉了眼泪,悄悄地洇在了棠翎发现不了的衣角。

其实我那时候只是觉得,为什么有些东西我甚至没能在血亲那里得到过,却能被这一个个原本陌路的人赠与呢?

想着再维持原样迟早纸包不住火,我便马上从棠翎怀里跳了出来,借着机会和淳觉一道扫起地来。

结果我走神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只碗给打碎了,金花闻声回头质问是谁做的,我想也没想地指了一旁的淳觉。望着金花的逼近淳觉是百口莫辩,后来我说开玩笑的金花姐,是我摔的,金花却不再信了,还对我说小于你不要假仗义,对于这个结果我感到很抱歉,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冲淳觉摇摇脑袋。

棠翎就靠在石凳上,有些游离地盯着这场闹剧,后来我听见棠翎出声问海湛他学佛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湛只说是为了提前找到极乐。

棠翎又问找到了吗。

海湛的眼底是难得的清明,他笑得洒脱,对棠翎说,地狱是地狱,可极乐里不会有极乐,人因欲望体会欢愉,而欲望永无止境。

第40章

十月的伊始金花姐把腿给摔了,却又放心不下我个愣头青去买菜,于是每天清晨我都会骑上海湛的电摩托,载着金花姐去下面村子,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她的双腿,做起男人该做的事。

今天我把车停在集市口之后就打算在四处转转,最后实在觉得无聊便找了块大石坐着。

眼神不自主地被那面晕红的枫林引去,红枫开得正烈,我正想着什么时候等棠翎空闲些了就带他去看看,却一下瞧见几辆黑色吉普车乌泱泱地就压上山来,显得如此突兀。

结果和金花姐回去以后,刚到大门我就发现了被捎来的不仅仅是车,还有神色凝重的几支人马。

是行明先出来接的,听他们介绍我才明白这些就是对岸文物修复中心派来的工作人员,真是各种角色都聚了整齐:测绘师、工程师、彩绘师,都背着手,瞧起来一个赛一个的严肃。

那之中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高瘦中年人不大一样,没什么拿腔作势的样子,还特别热情地和我们打起招呼,我没听到他的全名,只知道别人叫他洛桑。

我用我少得可怜的社会经历断定这种一看就很勤奋的角色一定是被上司奴役的对象,后来才知道人竟然还是这块儿的大拿,前段时间才从西藏那边调过来参与工作。

介绍到我的时候行明还卡了壳,最后说我是墩子,我转头问金花什么是墩子,金花回答我说是敦厚老实的小孩子,我觉得他们可能还是不大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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