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习缩了缩身体，满脸通红地开始捏脚指头。

林亦真的好好看。

他现在睡着是什么样子？

余习想翻过身看，他艰难地动了动，却好像不小心蹭醒了林亦，然后四肢僵硬、一动不敢动地窝着。

“嗯……”

林亦散懒地挪了挪，胳膊从余习腋下穿过，松松垮垮地揽着他，不轻不重地把人往怀里带。

阳光把被子烤的暖暖的，里面甚至很是温馨，余习的背贴上了熟悉的胸膛，突然觉得一切太过温暖舒服。

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腥风血雨。

他的喜欢，只是一个阳光灿烂温馨的早晨，他暗恋的人在被子里把他带到怀里，然后卷着困意拉长气息说话。

“嗯……”林亦微微睁了睁眼睛，“怎么醒这么早？

声音又低又哑。

余习当然知道林亦这是这么回事，昨晚的吻太绵长，他在混乱的呼吸中看到林亦粗暴滑动的下颚线，还有被扯得大起大落的喉结。

月光在那喉结上滚动，在明亮和阴影里暗示那些炽烈的动作，让人浮想联翩。

两只猫跳上了窗台，一左一右在窗户上贴成两块饼，遮住了一大片阳光，落下一片阴影。

林亦只是很松地抱着他，余习却感觉浑身不对劲。

离得太近，林亦的声音就变得太好听了。

这……这太羞耻了。

余习后悔自己没有起早一点，然后偷偷溜掉，避免这个尴尬的早晨。

余习的脖子漫上了血色，他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吞着声音开口：“林亦……你、你起来。”

脑后的林亦像是醒的差不多了，只有很轻的哑音代表了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困倦。他捏着余习后颈的头发，松散地笑出声：“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余习的耳朵开始发烫。

这能说什么？

毕竟，亲都亲过了……

余习把脸埋得更深了，试图装死。

他感到身后轻了，林亦像是撑起了脸，只不过刚刚捏着余习头发的手指，现在轻轻点着他雪白的后颈。

林亦勾了勾嘴角，在那染着粉红的后颈上，找了昨晚咬下的牙印。

真可爱。

然后，他的手指缓慢地一寸寸下滑。

把后领拉成了一个“V”字形。

林亦好像很喜欢这些莫名的小动作，亲昵地余习浑身发抖，又不敢翻过身或者打断他的动作。

平日里撒泼打滚，甚至恼羞成怒地乱挠，这会都不管用，因为林亦的身份变了。

他……他现在是一个吻过余习的人。

对于接过吻的人，该怎么办？

余习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用什么眼神看他，还是，用什么样的称呼叫他。

除了极少喊的“哥哥”，余习基本都叫林亦的名字。

林亦这个人连名字都是好听的。

林亦的手指在余习后颈勾到了两心结，看到阳光在上面折出细碎的流光，手心里落着一片安详。

“不问问我，哪来这个的？”

林亦说话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斯条慢理过，甚至有点太过正经，温和礼貌得像是在“纯情炽爱”工作。

余习背对他捏了一会脚指头，吞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水。

“那，你是哪来的？”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要命了……

余习现在觉得林亦做什么都很性感……

原本的恼羞只剩下羞，恼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恼，但是该怎么羞也是一团浆糊。

余习疯狂地开始捏脚指头。

“自己编的，”林亦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不近不远地跟余习聊天，“喜欢吗？”

余习背对着他没说话，因为刚刚听到那句话，他不小心把脚捏抽筋了。

这会正在极力忍耐不让自己抽搐起来。

林亦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他亲完人怎么是这个样子的？这会不会有点太克制太礼貌了？

余习大概明白以前那样亲密的宠溺或许真的是给弟弟的，现在这样似有若无的宠溺才是给……

给什么？

余习突然懵逼。

他咬住嘴唇，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这个早上他的智商为零，什么推理都做不出来。

林亦亲了他＝？

“林亦……”

余习小声开口，又忍不住紧张地开始捏脚指头。

“嗯？”

林亦给了一个几乎没有语气起伏的疑问句。

余习沉默地捏了三根脚指头，终于鼓起最大的勇气，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开口。

“你为什么……呃，就是……”

“呃什么？”

林亦是真的在疑惑，语气里也没有笑意。

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搞变得格外正经。

余习更难堪更紧张了，他干脆整个人闷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然后在被子里紧张地推了一下林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