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朋友的手机收到自己消息的提示……

这感觉怪怪的。

林亦没抬手，只是很轻地垂了一下眼，淡笑着打字。

【大鱼】：汪～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余习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林亦在看电影，嘴角上勾，看起来在憋笑。

林亦在逗他吗？在耍他吗？在拿他找乐子吗？

余习有点生气。

【余习】：汪——！

这次没等余习反应过来，林亦直接秒回。

【大鱼】：接吻吗

余习当场呆滞。

林亦吻他从来都是直接就来，

好吧，虽然就亲过两次。

但是这是在电影院，林亦突然把这么一个私人的问题变得过于正经。

余习开始害怕，林亦有点过分礼貌了。

回答“好”和“不好”都好像不合适，余习绞尽脑汁地打字，又红着脸把输入栏的“要接吻”三个字删去，最后只发了前三个字过去。

【余习】：为什么

【大鱼】：我想要一个约会吻

【大鱼】：你的药膏很香

余习：！！！

这、这、这……

林亦为什么可以不带一个污字地耍流氓？

他进化了！进化成一个礼貌的流氓！

余习的进化速度没跟上，一时措手不及。

手机又开始振动。

【大鱼】：那我亲了

余习看完突然侧脸，结果林亦已经靠了过来，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这个吻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带着收敛的暧昧与小心的亲昵，刚要把余习逼出呻|吟就退了回去。

就像在皮肤上轻轻挠了一下，连揉都没舍得揉。

余习每次被林亦亲完都是一脸茫然。

直到这次林亦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垂着眼睫怂落着眼尾的小痣，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好像有点不够。”

余习的神智一抖，以为林亦又要亲上来。

但是林亦低下头，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就结束了这个吻。

他怎么能说完药膏就亲那儿！

余习低下头吃爆米花，发觉胸口开始发热，还有点发疼。

果然梦境跟现实是不一样的，即使余习梦见过林亦温柔地把他的腰拱起来，但是现实里余习就是因为那样一个吻浑身发颤。

林亦这样的男朋友简直不得了了。

余习默默地塞爆米花。

一场电影看下来余习简直六感全无。

四人在电影院门口会合。

支桑和白以肖结束得早，一个靠着墙抽烟翻手机，一个闲坐在栏杆上吸果汁，两人中间的距离可以淌一条银河。

余习走过去：“你们看的什么电影？”

支桑跳下栏杆，扯着嘴角回答：“贝利亚银河帝国。”

四人慢吞吞往回走。

余习又问：“什么片？好看不？”

支桑眉毛一抖：“奥特曼。”

白以肖吐出一口白烟，悠悠道：“挺好看的。”

余习：“……”

晚上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各自回校，结束这个似乎很是漫长的假期。

夜晚的乡间是安静的，月光是轻盈的。

流水从瓦缝间淌过，在青苔里聚出一汪夜晚的深情。一片红枫叶湿哒哒地粘着窗户上，月光透过的脉络是过去无数日子的生长。

余习从窗缝里抽出那片红枫叶，用手指抹去叶面的污水，被秋露冰了一下。

“开什么窗户？外面风冷。”

林亦在旁边把窗户关上，将打包好的东西放整齐，又去整理床单。

余习刚洗完澡还有点凉，捏着叶子就爬上了床，坐在床角看窗外的一框月光。

昨天那片月光里发生的事情恍惚间还留在那里。

其实那片月光现在空荡荡的。

林亦很快躺了下来。

这是他们成为恋人后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其实只是枕着一床月光，捏着一片红枫叶，聊起房梁上的蜘蛛网。

别的什么都没有。

毕竟明天就要分开了。

安静夜色里的相遇和分离，都是房梁上无意搭起的蜘蛛网，能网住的日久天长太少太少。

“嗯？”林亦牵住了余习的两根手指头，“怎么还不睡？”

“你早上不是问我，”余习躺平，看着屋顶发呆，“有没有话跟你讲吗？”

林亦侧卧着捏余习的头发，语气里不知道是笑意还是疑惑：“现在有了？”

“嗯。”余习有点呆。

他确实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慢悠悠地把胳膊搭在额头上，在月色小院里讲一个故事。

“我以前修过一个水龙头……”

余习只说了第一句，嗓子就开始哽咽。

林亦的手划了下去，轻轻拍着他的身|体，像在轻哄婴儿睡觉，安稳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