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走，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手机暗了下去，裴宁揉了揉太阳穴，回到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启明程赶到店里的时候，裴宁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靠着椅背，快睡着了。

他沉着脸走近，影子遮住了裴宁大半张脸，嗓音低沉地喊了他一声：“裴宁。”

白酒后劲大，裴宁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眼，睡眼惺忪地看向他，“启明程，你来了……”

“裴宁。”启明程跟他保持半步的距离，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小姨说过，不能喝酒。”

裴宁还处于迟缓的状态，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半眯着的眼睛豁然睁大。

“我、我不知道……”他慌忙低头看向小腹，脑袋嗡嗡的，忙不迭站起来险些摔倒，急忙扶住了椅子，“去、去医院，马上就去……”

启明程抓住他的胳膊，一言不发地把他往外面带。

三十分钟的车程，裴宁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手指紧紧抠着安全带，醉意被紧张驱散，担心又着急的情绪在胸口打架。

启明程冷着脸，冷静地给齐淑妍打了个电话。

“喂，小姨，你今晚值班吗？”

“值班，我刚查完房，有什么事情吗？”齐淑妍查完房，带着实习生走出病房。

“裴宁喝了点酒，我们马上到医院。”启明程说。

通话内容裴宁全都听在耳朵里，整个后背跟着紧绷起来，目光盯紧通话秒数。

齐淑妍皱了下眉，“好，你们尽快过来，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裴宁心虚，偷偷看启明程，对方目光直视前方，没有腾出一秒钟看他。

第十一章

生气了，并且非常生气。

得出结论，裴宁默默低下头。

抵达医院，配合事先准备好的药物，齐淑妍给裴宁做了全面的检查。

做完检查，裴宁坐如针毡，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风吹过时肩膀抖了一下。

“结果出来了，没有影响到宝宝。”齐淑妍拿着检查报告回来，顺便把配合使用的药物递给了裴宁。

“这个是你刚才吃的药，回去如果有头晕或者想吐的情况，就吃这个。”

裴宁乖乖地点头，接过药瓶。

“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沉默良久的启明程开口问。

“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齐淑妍叹了口气，“宁宁平时经常喝酒吧？今天这些对你来说都不算多的。”

身上突然多了道沉重的目光，裴宁不敢看启明程，眼神乱飞，抓紧手上的药瓶子，老老实实地说：“我、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气氛不对劲，齐淑妍看了眼时间，劝道：“时间不早了，孕期容易犯困，要休息好，有什么事回去说。”

“好，麻烦了小姨。”犯了错的裴宁无比乖巧。

回去的路上，启明程眼底毫无波澜地开着车，裴宁几次想开口，抿抿嘴唇又把话咽下去了。

时针指向十二点，客厅的角灯重新亮了起来。

小奶猫听到动静醒了，蹬着短腿跑向裴宁。

“启……”裴宁抬头看向启明程，声带发出短暂的音节，对方没等他，阔步往厨房走。

裴宁无措地站在原地，脚下小猫喵喵叫，他低头看了两秒，把小猫放回猫窝，跟往走进厨房。

热水壶烧开，滚烫的蒸汽拂面，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启明程没有抬头。

“启明程，我有话要跟你说。”

启明程侧头看他。

“是我不对，我不会再喝酒了。”裴宁态度诚恳地道歉。

水开了，启明程抬手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倒了杯热水，兑了点凉的水，水温合适才递给他。

水杯温热，裴宁却觉得烫手，直觉启明程不相信他，忙不迭抓住他的胳膊，“你、你相信我，我守信用的。”

动作太急，水杯里的水漾了一圈，斑斑点点的水溅在手背。

启明程抽出纸巾给他擦手，“你不用勉强，你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

“你有。”裴宁咬咬牙，声音不自觉变小，“你是宝宝的爸爸，也是我的合法伴侣……”

启明程心口一动，抓着他的手没动。

“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裴宁再接再厉，抬头坚定地看着他，“要是有下次，你就把我锁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喝水。”启明程不置可否。

裴宁一骨碌把整杯水喝光，嘴唇恢复色泽，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水渍。

水杯碰到大理石桌面响声清脆，启明程接过水杯续了杯水喝下。

“我、我是看你每天都这么忙，养宝宝的责任不能全都压在你身上。”裴宁把跟着张老板投资的事情告诉了他。

“心疼我？”头顶亮着暖色的灯，裴宁絮絮叨叨地解释，启明程越听越像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