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轻轻地笑了，张嘴叼走了他嘴边的海棠，说：“嗯，愿意。”

然而，卓牧一咬开这海棠，便浑身僵住了——这海棠，真的，太——涩——了！

张觉予也笑，抬了抬卓牧下巴，覆上卓牧的唇，舌尖撩拨着，将海棠又要了回来，含糊地说道：“好吃。”

卓牧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能吃得下这么涩口的果子。

但张觉予就是这样，从小时候第一次在球场见到他起，就会创造很多新奇的事让他欢欣无比，喜爱无比，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样，可爱无比。

卓牧低头笑，把额头抵在张觉予胸膛，说：“撑哥哥。”

张觉予闻言，牙一酸，差点把果核咬碎。

这太犯规了！

张觉予的小名叫撑撑，除了家人只有卓牧这样叫过他。小时候他妈妈总是叫他多吃点多吃点，他不想吃，就挺着肚子说：“吃撑了都。”他爸就拿他开玩笑，没外人的时候就喊他张撑撑，喊着喊着，他也习惯了。

有一次，卓牧来他家玩，他爸直接把乖巧的卓牧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比对亲儿子还亲，也直接在卓牧面前喊他张撑撑，卓牧便知道了他叫撑撑的事。后来，他仗着自己比卓牧年龄大，忽悠卓牧喊他哥哥，卓牧便喊他：“撑哥哥。”

本来是句玩笑话，时隔这么多年，彼此都已经是大人模样，再次听卓牧这样喊他，他牙齿都要软掉了。

他连那么涩的海棠都能吃得下，卓牧这个平时话都不怎么说的人却三个字就把他给降了！

于是，他气急败坏：“都成年人了还撒娇，撒娇有用吗？你撒个娇那保安大叔就能徇私舞弊了吗？啊？就算他能徇私舞弊，你这大半夜的不回自己宿舍睡觉在人家宿舍楼下堵人就很骄傲吗？啊？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就不能让人省心些吗？连海棠都不吃，你打算吃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今年最后的海棠了，我好不容易才摘下来的，你还嫌弃？嫌弃也没用，我家就这么穷，想吃水果只能自己上树摘，摘到甜的苦的涩的你都只能将就了，跟了我以后就是要过这种苦日子了——我特么容易吗我！追你追了这么多年，追到身无分文一贫如洗，最后你还嫌弃我？我......”

“没有嫌弃。”卓牧从张觉予怀里探出脑袋，像钻出一只长着长耳朵的兔子，说，“也没撒娇。”

张觉予：“.......”

哦，你没撒娇，你是勾引。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五得五五九十四五......”

“你在背九九乘法表。”

“不，我在念经。”

“.......哦......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还不都因为你。”张觉予又气又恼又无奈，道，“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说？还装醉酒骗我。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没有骗你，没有装醉，也记得。”

“.......还说没骗，记得干嘛不说？哦，还是你一直偷偷暗恋我，故意假装醉酒来试探我？看不出来你还挺偶像剧的？”

“.......没有。”

“还狡辩，”张觉予将人抱在怀里，一边叹气一边说，“没醉还假装醉了骗我，心都被你伤完了，你说我这副帅气的躯壳和残缺不全的灵魂以后要如何安置，啊？”

卓牧忽然安静了。

耳边是张觉予有力又有些急促的心跳，以及咫尺之远处的虫鸣。

许久，卓牧仰着头看张觉予：“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张觉予一愣，磕磕巴巴道：“就，就，就那个时候嘛具体是哪天谁记得嘛......但是我觉得现在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要多一些，毕竟是你先表白的。”

“嗯。”卓牧将脑袋埋进张觉予怀里，“所以，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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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章

雨是画师，给四时风景上色，冷暖浓淡便在诗人眼中幻化成诗，有人在公园的湖边，将之轻轻唱起。

夜深人静，张觉予躺在宿舍床上，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卓牧看他时的眼神，卓牧留在他唇边的味道，卓牧钻进他怀里说的那些话，这些，似乎都变成了宫崎骏动画电影里的精灵，在他周围欢脱地跳来跳去，晶莹透亮，又仿佛只要一碰就会碎掉，就会飞走，再不回来。

所以张觉予小心翼翼。他不敢睡，怕睡醒之后又一切成空。

他在舍友的鼾声中，第八十次翻过身来，拿出手机翻开相册。

他相册有一文件夹全是卓牧的照片，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最近的几张是他在蒙轻月没删v博之前盗下来的。

蒙轻月的思维他理解不了，但不可否认她的业务能力不错——特别是抓拍他们训练时的照片。卓牧本来就好看，也上镜，照片被蒙轻月简单处理后，比学校外挂着的海报上的明星不知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