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家的恋爱(10)

作者:符黎 阅读记录

宋道初上了床,他便一拱一拱地蹭进宋道初的怀里,宋道初一抬手就摸到他的穿着,滞住。

喜不喜欢?直到宋道初掐着他的腰从那水蓝色的裙底插进来了,他还非要问,白袜把双脚绷得笔直搭在宋道初的脑后。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宋道初不说,只从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眸里透出些疯狂,又立刻把陈未识翻过身去,从那海军领上方扣住他脖颈,不许陈未识再探察他的表情。

陈未识心里哼哼,他那时候年轻,初婚,他料想宋道初一定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是第二天一早,当他从孤单的睡梦中醒来,宋道初已经离开,陈未识的手机上却转来了一笔冷冰冰的款项。转账的是宋道初的个人账户,没有备注。

他于是明白了,宋道初是喜欢的,但宋道初的喜欢有价格。

他从来不会和宋道初争吵,他也知道自己的那点自尊在宋道初给予过他的帮助面前毫无意义。他收下了钱,像个婊子一样。那时候他在外面的烘焙班上课,他想,就算是婊子吧,有了金主解囊,做个小蛋糕表达感谢总不过分。他甚至在小蛋糕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字,写“谢谢宋先生”。

可又恰好碰上宋道初出差,没有告诉他——宋道初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行程告诉陈未识,没有这个必要。那个蛋糕上的芒果最早变质,接着是奶油和巧克力酱,在家政做大扫除拔掉电闸时,它们便从冰箱里发出一股臭味。最后,那“谢谢宋先生”的字迹也模糊。陈未识配合着家政阿姨把它倒进垃圾桶,再将冰箱清洗了一遍。

宋道初在一个月后终于出差归来,进门的时候,却还动了动鼻子,问:什么气味?

陈未识觉得,自己真是个运气很差的婊子。

*

宋道初这一回没有再射。

他好像发现了陈未识的异常,雪花般的吻轻轻绕到鬓角,他柔声问:“累了?”

陈未识蓦地回神,“没。我……我还要。”

可是在药效持续期间能轻易说出口的话,此刻再说却很难堪,像是配合着演出来的。陈未识眼角的泪滴反而更像一种真实。

宋道初再吻他的脖颈,发现那里已泛着微凉。他抬眼端详了片刻,方才那似迷狂又似沉醉的神色也渐渐从宋道初脸上抽离。

陈未识吃的药起了效,平息的却是宋道初心里的惊涛骇浪。

待陈未识再次射精,宋道初就慢慢地将阴茎抽了出来,陈未识没有再挽留。但陈未识也始终没有转过身。

他听见宋道初在抽纸巾,似乎要给他擦拭,他却夹紧了腿。宋道初无奈地轻碰他的头发,诱哄地、疑问地唤了声:“宝宝?”

陈未识的眼睫毛颤了颤,又立刻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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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宋道初最后还是拿干燥的毛巾毛毯将陈未识裹住,自己没有再碰他。

他不知道陈未识是不是真的睡着,他半坐在床头,看陈未识倔强的背影,前半夜那种野兽一般不讲道理的交合给陈未识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在黑暗中斑斓地耀着光。

宋道初想点烟,又不得不忍住。

“你……”他动了动唇,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哑了。话在舌尖绕了大半圈,最后说出的却是,“你这一向在忙什么?”

他说这话,原本没期待陈未识回答。可不料大半晌后,陈未识却开口了:“我在帮我妈妈看店。”

“今天,我看到你来送花了。”宋道初说,“那捧花很好看。”

“是我妈妈做的。”陈未识说。

“我知道你很会养花。”宋道初真心诚意地说,“你在家里的时候,那几盆花都养得很好。”

陈未识的耳朵好像动了动。看起来家里的花,他倒是关心的。“一个月了,还没被你养死吧?”

宋道初笑起来,笑声震动他赤裸的胸膛,夜色下很是清越,“那不至于。只是兰花太娇嫩,我交给家政去管了。”

“不只兰花。”陈未识闭着眼睛,平静地说,“你书房里的文竹,阳台上的蔷薇,楼梯角的马醉木,啊——还有院子里那棵凤凰树,都别忘了。网上有攻略的,或者你让家政联系我。”

“嗯,知道。”宋道初温和地一一应了,“不过,那晚你走后,风刮得好急,好容易开了满树的凤凰花,一夜都要掉光了。”

这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宋道初一直在等着,等着。可陈未识却再没有转过身来。

*

宋家别墅里的那棵凤凰木,还是宋道初的父母栽下的。他们因车祸去世后,宋道初被接去外祖家的大宅,别墅空置了很多年,那棵树也就无人看管,据说植株都矮了几分,每年开花也有气无力。是到宋道初准备结婚了,重新起用这栋别墅,陈未识往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咋咋呼呼地说,这树底下有积水,影响根瘤菌,而且好像还有蛾子——宋董,你家里有蛾子都不管的吗?

年轻人毫不顾忌地笑起来,娃娃脸上露出两个很浅的酒窝。

最初的那一个月,陈未识专心扑在拯救凤凰木事业上,像小孩捉蜻蜓一样拿个网兜守在树边捉蛾子,夏天,草地里的虫鸣一声接着一声,蚊子给他的小腿咬上好多个红包包,汗水裹着他的薄T恤,透出底下纤细而执着的身体。宋道初自然不想参与这种活动,但还是会陪着他,给他擦汗、抹驱蚊药,又搭了一只乘凉的大摇椅,一陪就是一晚上。

可是却根本没见到飞蛾的影子。后来宋道初才得知,陈未识早在他白天去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些蛾子一锅端,还把别墅里里外外的卫生都做干净了。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陈未识还要这样引诱他?

为了让他再多给一些吗?

宋道初对陈未识的日常花销是从不多管的,陈未识可以尽情地刷他的副卡,且似乎也没有抗拒。再者,陈未识父亲公司的欠债、母亲花店的房租、乃至表弟上大学的学费,宋道初都可以给,有合同依凭,白纸黑字,每一笔款项都清清楚楚。宋道初自问绝不是个吝啬的人——但他不喜欢合同之外的约束。

尽管他也愿意多听陈未识说几句话。陈未识的声音很清澈,仍像个十七八的小孩,但说的也不多,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宋道初也自然不会和他谈股票、谈经营。他们的交流内容,好像就只有这棵凤凰树——再到后来,他们就连凤凰树都不聊了。

他想陈未识对他一定是有过某种期待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陈未识就已经放弃。

那一年的八月,在陈未识的精心养护之下,凤凰花如期开放,开得前所未有地灿烂艳烈。那一夜,宋道初从公司晚归,陈未识就站在院子里等他,一看见他,便奔上前扑进他的怀中,还仰起头冲他笑。

宋道初捧住他的脸,他们就在那火红的凤凰树下,接了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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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这一夜,陈未识睡得很沉,却不到7点就醒了。

这家酒店地处市中心,外头很早便是车水马龙,肃肃的风刮过高层的窗户,空气里有陌生的洗涤剂味道,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在二道巷,也并不在宋家别墅。他稍微动了动胳膊,身上仿佛被拆散架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任一个零部件都不像自己的,但皮肤干爽,下身清凉,也穿上了酒店的睡袍,想来是宋道初帮他收拾过了。

宋道初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他想起自己好似做了个梦,梦里那一棵凤凰树都枯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宋道初一个人拿着铝制的水壶不停往根部浇水,不停地浇,于是那水就泛滥起来,化作汪洋大海,摧泥带土,下一刻就要将凤凰树连根冲垮。他看得心惊胆战,想去拉扯时,却被一个浪头打了回去,只眨眼之间,他和宋道初就隔得很远很远,他再也看不清宋道初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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