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170)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贺行简又说:“不过我不喜欢奖励这个词,因为它通常代表着自上而下,像一种施舍,或是怜悯,我想我们与命运是平等的。”

“那我可能还没遇到我的甜头。”

“遇不到,就自己去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只能看到窗外的这片草地,你还能指望它能开出一朵花吗?”

戚在野笑了一下,“也对,顺其自然吧。”

戚在野在庄园里一直住到月末,回家那天,祝鹤正好出发去坦丁州陪方叙治疗。

贺行简问他是不是故意错开的时间,戚在野却道:“他并没有告诉我是哪天出发的。”他们最近联系很少,即使有通话,也总是没说几句就挂了。

问题出在哪,两人都不清楚,又或是疲于去深究。

戚在野的头发越来越长,都垂到了肩膀上,贺行简给他编了根头绳扎起来,清清爽爽。

祝鹤中途有回过京州,陪戚在野去医院做了次产检,那天两人气氛本来不错,有说有笑,努力不冷场。

可却在等待叫号时,祝鹤玩着手机忽然抬头,目光下意识去追寻一个路人的背影。后来像是知道自己搞错了人,自嘲一笑,复又低头。

戚在野全看在眼里,并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水,是栀子与马鞭草的混合味道,他突然一阵反胃,是旁边的孕妇递了瓶水才压下干呕。

祝鹤忙问怎么了,戚在野甩开他的手,疲倦感袭遍全身。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因为你对栀子的过于敏感了,所以你一定对方叙念念不忘’。要他这么说吗?他说不出口,毕竟祝鹤只是很随意地抬了个头。

戚在野闭了闭眼,“香水。”

祝鹤随意拿手扇了扇,“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戚在野说,或许是吧。

隔日祝鹤又走了,戚在野这次没有看着他离开,转头就投入到了复习中去。

二月末,方叙和祝鹤终于结束了在坦丁州的治疗,祝鹤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方叙则约上友人去了康纳德州滑雪。

晚上,这对夫妻久违地又躺到了一张床上,戚在野背对着祝鹤侧躺,呼吸平静,另一边的祝鹤却有些心猿意马。

玩了会戚在野的中长发,又支起身子,半压在他肩膀上说:“小野,我们很久没做了吧。”

“孕晚期不能同房。”戚在野闭着眼睛说。

“那亲亲总可以吧。”祝鹤嗅着他的头发和脸颊,嗓音黏黏糊糊,“真的好想亲亲你。”

戚在野微微转过身,看着他,祝鹤笑了笑,低下头吻了上去,轻轻舔他的嘴唇,像含糖果一般。

情正浓时,一个电话打断了二人。

本来他们都不想理,但是电话一个又一个地进来,十分急迫。

祝鹤烦躁地接起,没一会儿眉宇间的不耐烦就抚平了,“唉你别哭,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传来的哭声,让戚在野也忍不住坐起了身。

康纳德州的一家滑雪场突发雪崩,有不少人遇难,方叙可能就在其中,目前生死不明。

打电话来的,是跟方叙一起去滑雪场的朋友。

祝鹤显然十分担忧,掀开被子去了外面打电话。

戚在野手背搭在额上,在黑暗里默默地看了会天花板,长叹一声气,翻身睡了。

之后的几天,祝鹤一直心不在焉,人在家,心却远在康纳德州,时不时就捧起手机和友人交流情况。

查理.金自从与戚在野熟络起来,每周都会从花房摘一束花送到他的小别墅。

管家先生很浪漫,会将各种花精心搭配在一起,主题还都不一样,这周是“希望”。

雪白的栀子搭配上香槟月季以及浅绿色的雏菊,中间点缀几株红果金丝桃和石竹,整体是浅淡的颜色,却又透出几分初春萌芽的气息,怪不得叫希望。

“今年天气好,暖房里的栀子早早就开了花。”查理金送花来的时候戚在野不在家,祝鹤看到花束时一愣,手指轻轻拂过栀子花瓣,回头就把花插进了卧房里。

晚上戚在野回来,祝鹤还是老样子,陷在沙发里看手机。

“吃过饭了吗?”戚在野看他蔫耷耷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祝鹤顺势就靠进了他怀里。

“好烦。”

“下楼去散散心吧,”戚在野吻了吻他鬓边的发,“别总闷着。”

祝鹤抬头与他对视,脸颊在对方掌心摩挲,慢慢的,目光开始缠绵;突然的,气氛转为暧昧。

什么时候吻到一起的,两人都忘了,可能是从祝鹤试探性地吻了吻戚在野的下巴开始。

屋内有淡淡的花香,分外怡人,两人吻着吻着来到床边,祝鹤的注意力都戚在野的的肚子上,怕弄疼他,便格外小心,所以之后去关灯时,手上就有点找不到方向,一失手,打翻了床边的花瓶。

祝鹤怔了怔,下意识看去,只见湿漉漉的栀子花狼狈地躺在一堆碎瓷片间,花瓣松散、花蕊残破。这时候,他脑海里陡然冒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激动的欲望瞬间平和了下去。

戚在野捧着他的脸转回来,“专心。”

好似一下从方才的炽热中抽离了,祝鹤努力想回到原先的氛围中去,可鼻端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萦绕,让他完全专心不了,他不可控制地在想,远方的另一个人是否平安。

“阿叙。”

他把脑海里正在想的那个名字喊了出来。

他看到戚在野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眼眶瞬间红了。

他看到他满眼的脆弱和受伤,但下一秒,便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

他坐在床沿,弯腰扶额,长声叹气,余光瞥见破碎的花瓶时,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把完好的花捡了出来。

他本想去找戚在野道歉,但得知他和妹妹出门溜猪了。祝鹤觉得他应该会理解自己,他只是过于担忧朋友了而已。再晚些时候,他接到了友人的电话,对方说有方叙的消息了。

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他立刻收拾行李,买了机票,飞去了康纳德州,上飞机前有联系过戚在野,他说,找到人就回来。

戚在野看上去并不在意,第二天还去参加了“逆风计划”的第二轮公益拍卖会。

“来了好多记者啊。”戚在野说。

周少蕴用下巴点点不远处的方述,“他在为下个月的选举造势呢。”她看惯了这种场面,对此十分淡然,“无论他们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只要最后的结果有利于孩子们,我都欢迎。”

戚在野点头,“也是。”

方述之后摆脱记者,来和周少蕴打招呼,看到戚在野顺便道谢,“小弟出事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父母哭成了泪人,接连病倒。还好祝先生联系了几支私人救援队上山,昨天终于有了消息。谢谢。”

“我会转达的。”

方述笑容苦涩,“其实我并不赞同祝先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这样子,我弟弟就更难抽身了。”

戚在野不作声。

“我那个小弟涉世未深,傻里傻气的,哪懂什么是爱情。我有时看着他,真是生气又无奈。”方述回忆起一些往事,“上回为了策划你们的求婚仪式,不眠不休好几天,亲自设计现场、联系公司空运鲜花,就连各种细节都要亲自去做。用心的程度,还以为是他要向祝先生求婚。”

戚在野一愣,连周少蕴打招呼离开都没注意到。

“我还记得那天他在抄一首诗,指着写的东西跟我说,那位先生一定会喜欢,也一定会被打动,因为这首诗同样也打动了他,只要心中存放着一个真正爱着的人,内心最深处就一定会被触动。”

他无奈地说着,未察觉一旁戚在野瞬间发白的脸色。

之后无论他再说什么,戚在野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时的一切感动与心动均不是为眼前人,而是掩藏在背后的,另一份同样真挚、深沉的爱。

上一篇:全员恶人养大的崽 下一篇:第一次循环

同类小说推荐: